莫要被小皇帝那些漂亮文章给骗!他要有心,念你好,就给你这身毒解才是正道!”
萧亦然接过药碗,捧在手里:“知道。陛下手无权柄,非但没有怨言,还对百般吹捧,这话谁听心里都得打个转儿,指不定在背后如何对他威逼利诱,这才使得陛下如此违心奉承,这是捧杀呢。”
“什捧杀不捧杀老汉不晓得,这几年北边虽仗打难,可到底是不用再饿着肚子扛枪。”老姜头盯着他喝完药,拎起胸前酒葫芦呷大口酒,“他就算不顾及着当年你待他好,也该认你几分功
袁征没心没肺地凑到陆飞白眼前,脸促狭地坏笑:“哇哦!小白你懂可真多啊。”
“都说多少次,不要叫小白。”陆飞白作势要拿扇子去打他,袁征抬手就挡,两人嬉笑着闹成团。
老姜头端着药进来,放下药碗拎着袁征脖领子,以病人要静养名义给他撵出去。
陆飞白站在旁边看着袁征大呼小叫地被拎出门,同萧亦然施礼告辞。
萧亦然喊住他:“陆公子既唤声世叔,那有几句话,便要同你说道番。旁人欺凌从不是因你做什,出身如何,那些都只不过是人替自己开脱借口。陆大人虽官声不佳,但他执掌中州刑名十余年,秉公执法刚正无私,从未有冤假错判。你是他亲儿子,要有自己论断,不可人云亦云。”
着,甚至跟着熬上天宿连觉也不肯睡。人家问他等什,他就说‘等王爷回来给他梳头’。
们王爷个打仗将军,哪会干这种事啊,给他梳那个大葱样朝天辫,还不如哥,简直没眼看。”
萧亦然低咳声,袁征见好就收地转过话茬:“王爷打三个月仗,小陛下就等他三个月。们还打趣他,就是新嫁姑娘等郎君,也没见过有这执著。”
“如此看来,陛下同世叔情谊,此表实在不足以阐述万。”陆飞白长长地叹气,解释道,“这是们中州里俗常。若亲人外出,则必要同他说件未竟之事,令其心有牵挂,方能平安归家。
不光是说给游子听,亦是叫天地中神明知道,这是个有俗世惦念人。
这话说得有些严厉,陆飞白不敢直视他眼睛,复又低下头。
“世叔教诲是。过去是对父亲心结太深,才会让同窗钻这样大空子。”陆飞白心神恍惚地施礼,失魂落魄地出门。
老姜头上前,坐在萧亦然床边絮叨:“三娃儿呀,老汉看你就是心思太重,各家有各家不平事,你哪里都能顾得过来?”
萧亦然轻叹道:“这孩子母亲,就是那个时候没,们漠北欠他情。”
“他做清官,便难顾家,这是他自个儿选路。你欠这个情,欠那个义,便是小皇帝刀砍到你头上,你也忍着不吭声。”老姜头倒给他碗黑漆漆药汁,“甭管当年你同他情谊如何,那会儿他还小,又刚没亲爹,把你当成依靠,现在九州都握在手里,他还能和当初样?
请诸天神佛庇佑,求索命无常开恩。”
……
屋中沉默少倾。
萧亦然垂眸不语,神色漠然地别过头,瞧着窗外萧瑟秋风吹落黄叶。
深秋风大,吹得他半边身子凉地发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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