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沐仿佛看到丝希望,死死揪住他衣角:“哥去和你舅舅说,给你列出名单,杀他们!史书里要写你是能识人好皇帝!你杀做官,放哥哥马,啊?”
“松手。莫弄脏朕衣袍,朕待会儿还要去见心上人呢。”沈玥嫌弃地扯开自己衣裳。
他歪着脑袋笑道:“表哥进来早,还不知道你想咬那些人,多半都将性命留在南苑,他们家里人,此刻就坐在大理寺外头。待三司出审议,朕便下令并锁拿,人犯遗属皆流放至大西洲去砍树造船。”
“朕幼时从沧云关回来时候,做过次鹿。”沈玥抽出帕子擦袍脚血,随意地丢在地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沐,“表哥,风水轮流转,该你。”
黎沐屁股瘫坐在地上,面如死灰。
黎沐在那平静眼神里看到比死更恐怖杀意。
沈玥从容地转过身,收拾好桌上案卷,状似随意地说:“表哥先前好酒好宴款待过朕多次,朕也并非不念旧情之人,若还有什想吃想喝,尽管同狱卒说,朕律满足表哥。毕竟……明日就公审嘛。”
黎沐瞳孔骤缩:“什堂审?春审怎也要过年后,怎可能如此之快!”
“谁跟表哥说朕要走春审?”沈玥诧异地看向他,“严冬难过啊……朕总得搜刮几分家底,赈灾给粮,过个这个年关。”
黎沐惊恐地望着那桌断头饭,勉强铸起防线霎时溃不成军。
“表哥提点是。”沈玥笑着点头,又在案卷上添几笔,“六坊红楼转手前,这些年往来银钱和耳目,也需仔细清账。”
黎沐扭头狠狠地啐口血沫子,狠厉道:“太后娘娘在上!你不孝不仁不义,没黎家相护,你那早死爹就是你下场!”
“太后啊。”沈玥敛笑,轻飘飘地说,“太后娘娘连亲子都可杀,表哥你觉得自己,又算个什东西呢?”
沈玥倏地上前步,抬脚踩在黎沐断指上。
“至于四大世家……”
……
沈玥出诏狱,站在冷硬寒风里,凛风明暗交错,搅得局中人如风中黄叶,归处难寻。
沈玥颓唐只
沈玥笑着冲他点点头:“表哥慢用。朕便先告辞。”
“六郎!六郎你放……”黎沐拽着镣锁,疯狂地上前高声嘶喊,“陛下!是你亲表哥,打小带着玩,什好事情、漂亮姐儿,做哥哥那次没有想着你!你不能这样对!”
沈玥不为所动,抬手示意缇骑拖他回去。
黎沐把挣开,急切地说:“哥哥告诉你……内府库这些年私下交易,哥哥知道全告诉你!内府库在中州,就是替严黎谢姜四大家洗脏钱买官!”
“哦!”沈玥恍然大悟。
沈玥个个地挑着他血肉模糊手指,挑出个相对完整指印,按在案卷上。
黎沐大汗淋漓,浑身颤抖着,强忍着不喊痛出声。
“黎姓失鹿,天下共逐之。表哥,朕方才还觉得你有长进,怎又天真起来?做甚四大家联手逼宫,救你出囹圄美梦?”
沈玥和气地笑着,轻轻拍拍他脸:“朕且留你双眼睛,表哥可与乃父好生看着——待你成鹿,在你身上扒皮抽筋啖血食肉,都是谁。”
阴仄血腥诏狱里处处透着刺骨冰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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