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水救不进火,无论他要做何反应,圣旨传到江北都需要至少三日,切都已尘埃落定。
严雎谆谆善诱:“但若是陛下现在下旨,赶在明日卯时朝会之上,允准等当庭抗辩——那陛下浩荡圣恩,想必是能在三日之内,穿越江北大营战火、长江滚滚江水、金陵百丈城墙……及时地抵达金陵官仓,救城内百万生民于水火。”
“如此周密布局,朕好像当真是无计可施。”
沈玥微微眯起眼,话锋转,“可朕又怎知道,你会不会而再、再而三地以此来要朕妥协?今日尔等想要是当庭翻案,若明日尔等想要朕禅位于你,难道朕也要妥协不成!”
“陛下天威浩荡,自然可以不允等翻案之请,坐视金陵炸得城防尽毁,届
“陛下大可试。”
严雎从容不迫地答:“此计要破倒也不难,假设从现在起,陛下派人传讯南下江北,急递最快也要走上三日。三日后此时铁甲军收到消息,派出队人马,强行渡江,和早已守候在此浙安水师狭路相逢。”
“就在两军对垒之时……”严雎双手猛地散开,“金陵城‘嘭’声,炸上天!”
沈玥笑眯眯地放下折扇拍手:“精彩。”
“陛下莫急,最精彩之处还在后头。明日兵部案头,就会收到来自江北大营军报封,上书道——‘浙安水师越过长江,与先前偷渡过河水师汇合,全面进攻江北大营,里应外合之下,把火毁江北水师战船。’
千万公斤。
如此之巨大粮仓,倘若金陵整仓不储粮米,皆存火药,待东风起,陛下以为……金陵城池会如何?”
沈玥审视地看着严雎:“空城计话本子,朕听过不止次,座官仓便可存粮数百万石,就算能同时炸掉五十座官仓,你又从哪儿变出如此巨量硝石火药?”
“等择官仓炸城,自然有万全考量。”
严雎意味不明笑笑:“今春武扬王率兵攻江北通州之时,就曾炸过通州粮仓。只需将米面磨粉,扬尘半空,以明火燃之,其声震天、其威动地,可是顷刻之间便撼动整个通州城防。陛下不信等,难道还信不过您这位正妻吗?”
所以,即便三日后,铁甲军收到陛下传讯也无船渡江,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岸边上,看着金陵城轰然炸开,无力回天。”
“……”
沈玥微微眯起眼,沉默少倾。
权谋之争,盘根错综、云山雾罩之计实为下策,越复杂则施行之时变数越多、越难掌控,与其相反,越是简单阳谋,反倒越难化解。
严氏此举,利用无非只是中州到江北之间,消息传递时间差。
沈玥侧目看向他带来那几个木箱:“金陵城共有百姓多少人?”
“常居不足三十万户,人口百万有余。”
江南佳丽地,金陵帝王州。
金陵素有天下文枢之称,自古便常作国都,护国本正朔,亦曾为雍朝开国定都之所,后为拒北夷方才北上迁都中州,金陵副都为严氏所占,隔长江之水分为二,此等繁华之地,人口百万只少不多,绝非空口虚言。
“拿城百万人性命来做筹码,严雎长老当真好诚意。”沈玥幽幽地摇着折扇,蓦地俯身向前,看着严雎从绷带里露出眼睛:“此计……可稳妥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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