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偃雪止,棋至终局,那些明枪和暗箭,阴谋和算计,痛苦和背叛……终究都过去,他这样称孤道寡、以权柄立身人,也见过天地苍生,得见春山覆雪,最后还拥住团如此蓬勃炽热热火,这团火护住他在皇权碾压之下最后分人性,他永远也不会成为如永贞般薄情寡性帝王。
沈玥下床去倒碗热粥,扶着萧亦然坐起来慢慢地喝着粥,低声问:“想给仲父那柄横刀取名叫‘寒山雪’,好不好?”
“嗯。”萧亦然咽下甜腻白粥,不疑有他,“子煜取名字,自然是好。”
“漫山寒雪,室如春。”沈玥笑得明亮又温暖,“以后仲父每次扬起刀锋时候,都要想起这夜,想起高山白雪,热泉汤汤,想起和你,便能无往而不利。”
“……”
萧亦然抬眼看他,那汹涌偏执爱慕着他许多年个小疯子,甚至早就打好细软如丝金链子,在中秋国宴第次重逢时就锁住他手脚,想要将他永远禁锢在深宫里人,竟然有天也会想要放自己去过没有他自由。
怎就能傻到这个地步呢?
萧亦然低声问:“那现在呢?子煜如何想?”
半晌,沈玥紧紧地抱他下,低低地说:“相信仲父不会让输。”
“陛下身为九州之主,大可以更有自信点。”萧亦然微微弯起眼,“子煜之于,就如同陷进荒漠之中困厄已久人,骤然瞧见汪清泉,而你就站在泉水侧向招手。”
日子,不许乱讲。”
萧亦然:“……”
沈玥抿着唇,长长地叹声气:“其实不是。”
“去年北迁流民之时,镇北大将军回京述职,说他今年冬至便要成亲,给开出年之期,要允准你回漠北接替父兄之职。
那时秋狝刚过,仲父还在躲着避嫌,又刚退朝心灰意冷,便答应他放你回去,此后生无论何事,陷入何等境况,都不会下召让你再入中州。
沈玥想象下那情形,久旱逢甘霖,那他大约确是极为要紧。
萧亦然看着他眼睛:“于是便舍那汪绿洲,跟你起走。”
……
沈玥怔怔,心里如同此刻炭炉上滚沸热粥,冒起个个欢喜泡沫。
他低下头,在萧亦然眉心处落下个浅浅吻。
眼下大战在即,漠北已经连续月每日发来战报,鞑挞兵临沧云,知道仲父是定要回去,可这仗过后,不确信你到底还会不会选择回来……”
沈玥带着眼底仍未散尽欲望看着他:“所以,以指尖血连起三卦,卜问上苍,三卦如,皆是不允。”
漠北是萧亦然满怀生热望故土,亲友在侧,纵马飞鹰,他可以自由快意,而不必同自己道,终身都困死在这四方皇城里,步步为营,受诸方算计,担着功高震主骂名和风险,将己性命全数系在君威臣职之上。
孰轻孰重实在太过悬殊,甚至就连天意都觉得这是再明显不过结果,纵使得承诺,许钟情,沈玥对自己也并没有多少信心。
若没有昨夜情.事,沈玥不觉得自己有半点开口言明勇气,他大概会直缄默不言,沉默地看着萧亦然出征北上,而后在漫长忐忑里,日复日地等待着判决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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