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松板,虽然不够美观,好歹已经不存在危险。屋顶椽也重换,顶瓦也用和原先色瓦铺好。
他们走在冬天青石坪上。小时候觉得这块坪很大,从这头到那头可以跑好久,现在发觉那竟是不到二十米距离。坪外是另外口池塘,里边有鱼,据说是高坡上七叔公养。他们上坡给七叔公拜年,七叔公已经不太认得兄弟俩,也不太记得兄弟数目到底是几个。只是说著小名时候发觉好像有个叫不出小名──他以为邱景岳是容若,以为谢敏是邱景岳,似乎还是按身高来认,然後指著和谢敏样高容若,叫不上来。谢敏纠正老人错误,并告诉他他是敏,七叔公疑惑会儿,然後拍拍大腿恍然大悟,说民儿,你是二姑家民儿。
父母对此事不予置评,七叔公是唯个从来没有去城里住过村里人。他住在高坡房子里,已经好几十年,他儿子们出城里打工,如今又回来,鱼塘鱼就是他二儿子养。
在家里住四天三夜,邱景岳乘坐初六晚上火车回广州。离开家时弟弟送他去火车站,笑著对他说将来开高速铁路,回家就只要三个小时。邱景岳说不知什麽时候才能开到龙岩高铁,弟弟说不远。
远处鸣笛声传来,弟弟轻轻地拥抱下兄长,并没有说什麽。邱景岳回抱下弟弟,用力拍拍他背。
他知道弟弟想说什麽。容若是在对他说:哥,不要勉强自己,累就回家来歇歇。邱景岳只是对他说:没事,照顾好爸妈。
邱景岳躺在火车下铺,窗外漆黑片。他自从去广州,每年回家,或从家里去广州,坐这趟火车总是漆黑片。他从不知道这路到底有什麽风景。就像他迄今为止人生样,在不断努力中取得他人羡慕和赞扬,稍有止步休憩都是不应当。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见过,人生到底有怎样风景。
他有些疲劳,而後他睡著。他做个奇怪梦。他梦见他和家人在老家屋子里喝著热茶,天空中飘著雾样雨,忽然绽放出银色烟花,洒满整个夜空,他看著,外婆父亲母亲都在,弟弟在,连谢敏都在。然後他回头看,看见微笑季师益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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