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霭拿杯子,舀着水给陈浔风冲头上泡沫,在淅淅沥沥水流声里,他听见陈浔风声音,陈浔风说:“俩整这事整两年,莫名其妙,就像们孩子似。”
听见陈浔风比喻,周霭只抬手轻轻拍下他肩膀,陈浔风似乎在笑,手绕到后背来抓周霭手指。
晚上两个人睡在炕上,晚夏暑热没散,房间里温度很高,村里没有空调,他们开旁边窗户,周霭靠窗坐在炕上,手里拿把扇子,陈浔风枕着自己胳膊睡在他旁边。
陈浔风问他:“周霭,今天是不是凶你?”
周霭扇走只停在陈浔风膝盖上蚊子,转过脸看他。
齐闻格将抽完烟扔到黄泥地里碾灭,再抬头时他听见站在对面负责人笑着说句:“他们过来。”
齐闻格顺着他视线回头看过去,日光刺得人眩晕,眩晕过后,最先入眼就是顶大黑伞,然后才是伞下面两个人。
陈浔风举着伞,他走得随意,黑色裤腿上已经沾黄泥。走在他旁边青年穿长袖白衬衣和卡其色休闲裤,脸上戴副偏大墨镜,只露出半张脸和手,整个人显露出与此地完全不符干净。
那位负责人笑着招呼两个人,然后朝周霭打招呼,周霭轻低下头与他示意。
他们并没浪费时间来寒暄和应酬,到地方就开始做正事,并且之后整个下午,都把时间耗在工地上,除工地总负责人,之后还过来两个管理员,管理员带他们绕着整片工地都仔细走圈,他们事无巨细,小到每个车间进度和每根钢筋来源都过问清楚。
月光透过大开窗户洒在两个人身上,陈浔风躺在原地看着周霭,提醒他:“进村那会,看你站路边,在太阳底下晒。”
周霭靠着墙,顺着陈浔风话想起下午事,他淡淡笑下,然后给陈浔风打手语,说他:夸张。
周霭认识陈浔风十多年,他从来没觉得陈浔风凶过,今天下午那会,陈浔风声音也只是比平时急点,这会他自己提出来,都是以轻松口吻。
陈浔风看着周霭评价,说:“没夸张,军训第天晚上你回来,就被晒脱皮。”
陈浔风说是他们刚上大学那会,那年夏天他们入校
陈浔风以前是个相当散漫人,但自从他自己开始做事之后,他收敛所有“无所谓”态度,去年他们期末考试周,为谈下某种便携式注射器专利,陈浔风在那周跑二座城市,跑完回来,他这个几乎不生病人都因为重感冒住二天医院。他宁愿自己多花时间,也要控着公司和工厂所有关节,把着每个细节。
晚上他们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多,周霭跟陈浔风住在家村户,陈浔风身上全是泥,村里自然没有热水器和浴霸,所以他打盆凉水在外面洗,周霭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看他。
陈浔风边给自己洗,边给周霭算时间账:“10月底全部竣工,11月份才能投产,首批出厂得到明年4月份。”
周霭抬手给陈浔风比个6,6月是和医院合同上规定交付时间。
陈浔风又剪头发,他随意用冷水冲冲自己短发,周霭进屋给他拿装在行李箱里洗发水,陈浔风接过去,边揉头发边说:“时间是不紧张,但也不宽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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