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,瓷碗便被猛力掷往墙面,摔碎后又在被褥上泼出片狼藉。丁耿怒红脸,正想抡拳时却被段绪言掐着脖子把摁死在榻上,颊侧碾过都是方才洒翻米粥。
丁耿挣扎几下,可他不曾想到,段绪言平日里瞧着人畜无害,使起蛮劲来竟这般凶狠。
“严九伶!你今日要是再敢对做什,保管让你后悔。”
“哪儿敢做什,不过就是想告诉公公声,”段绪言压低身子,轻声道,“今日床铺睡不得,你也甭想睡,还有这梅花粥,贵妃吃不得,就赏给你好。”
“严九伶你!”
梅瓣由他采摘,粥自尚食局取出后亦是在他眼皮底下没出过差错,可偏偏此时配房起火,梅花粥无人看守之后又被急匆匆地送至罗宓嘴边。
某人想要陷害他心思,昭然若揭。
段绪言感受到挑衅,他借由平日那副温和皮相,反拉住红苓手臂,轻拍着安慰两下,问道:“不知姑姑今日可有见过丁耿?”
——
“嘭”声碰响,丁耿被大力推把,直往配房里桌椅上撞去,他撞得发懵,回神时便见桌上摆着碗梅花粥,不及他多想,身后段绪言已淡然地合起房门。
去。
——
道疾风自雪中穿过,随之窜来阵冰寒,掌事姑姑正欲挑起门帘手忽然被人拦下,便停在半空。
段绪言收手恭敬地朝人行礼:“冒犯红苓姑姑。”
萃息宫掌事名为红苓,随罗宓陪嫁入宫后,便直在旁侍奉,早过出宫年纪倒也心系罗宓,不曾想过离宫。
拳砸来,话声亦被堵在口中,丁耿半天缓不过劲,腮边辣意还未
此时屋里只剩他们二人,丁耿觉出些慌乱:“做什?”
段绪言笑而不语,径自将盏烛台挥落往丁耿床铺上。火苗倏地蹿起,丁耿忙取过手边茶水浇道,又把手缩进袖里朝火星处扑打几下,方才将火拍熄。
看着塌糊涂床铺,丁耿恶狠狠地盯着人:“严九伶你疯吗!仗着点阿谀奉承本事,就敢藐视宫规肆意妄为!”
“在丁公公眼里,这便叫疯吗?”段绪言拿起勺子,漫不经心地搅几下。
“端杯苦茶给贵妃漱口,引姑姑到后院取粥同时,又赶回配房烧被褥,就为趁不在时往粥里动手脚,丁公公煞费苦心。”
许是来得太急,段绪言肩头挂着落雪还未拂落,反倒将那身寻常袍服衬得凛冽。当是赏心悦目,红苓多看他两眼,问道:“小严公公有事要问?”
段绪言弯起眼眸,露出些笑意:“方才配房闹些事,这梅花粥便放在后院,唯恐会出什差错,就想着再来确认番,劳烦姑姑。”
红苓会心笑,将呈着热粥食案递过,说:“这些时日贵妃食欲不振,你便托尚食局做这梅花粥用以调理,也算贵妃平日没白疼你,如今谨慎些也是好。”
瓷碗被呈往眼前,段绪言用勺搅几下,便自梅瓣下方寻见几粒花生碎。可罗宓对花生忌口,误食后便要咳嗽胸闷,这是后宫中人尽皆知事。
气氛顿时沉降下来,红苓打量眼周侧,便将段绪言拉至旁,小声质问道:“这花生碎是怎回事?你要知道,贵妃若是出差错,你决计都担不起这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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