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说,”段绪言眼眸微弯,“奴才再遇不到心比殿下更软人,可殿下也要知道,能让奴才交付性命和真心,也唯有殿下人而已。”
那话语柔得要命,尉升隔帘听都抖出身麻意,但只消想到段绪言对面那人是阮青洲,他忙不迭地生出阵惊骇。
严九伶个近身内侍,怎敢对着太子殿下说这些肉麻人话!
他心情复杂,撂马鞭,可马车在前方正当转弯,他略抬眼,慌忙扯绳。马车急转,车厢猛然震,只听里头几声撞响,尉升连脊背都冒出汗。
声马匹嘶鸣,车已停靠路边,尉升又不敢贸然撩帘去看,慌忙请罪:“属下失责,没看清路!殿下可还无恙?”
奴才赎身,本欲将奴才安排进锦衣卫,但因中途生变,督主便将奴才派至萃息宫,想让奴才借此接近殿下,但奴才得贵妃和殿下厚待,侍奉殿下全凭己愿,与他无关,风颜楼与督主相遇那次,亦是偶然。”
窗边冷风吹得凉,阮青洲抬指将帘压下些,问:“若非今日问起,你打算何时与说起这些?”
段绪言说:“只要殿下想听,无论何时。”
指尖搭在窗口叩动几下,阮青洲看向他:“不过此刻说起,确实最合时宜。”
段绪言与他轻笑:“因为奴才与殿下昨夜共患难交情吗?”
阮青洲不置可否,只说:“出言不逊,必及于难,刘客从没提醒过你这些吗。”
“督主不必提醒奴才这些,奴才只是督主因意外方才临时起意往殿下身旁塞入棋子,若是废也不可惜,就算能保下性命,往后离开东宫或许还能有供人狎玩用途,但也免不生不如死下场。在与殿下坦白之前,奴才就已想过这些,也是抱着必死决心跪在殿下身前,若无法得到殿下认可,就更无谓谨言慎行,明哲保身。”
“但觉得,”阮青洲说,“你是很有把握,确信还不会杀你。”
因为罗宓错认,让段绪言无意中带上阮墨浔影子,阮青洲时而也会因此模糊认知,对他产生些不忍。
段绪言知道这些,他太懂如何利用好阮墨浔这根软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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