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伶啊,督主还是心疼你,你不会怪吧。”
段绪言眼中冷漠,嗤笑道:“公公若真有半点心疼,怎会叫东厂人亲自掌刑,这般不留情面,是想让交代什呢?”
刘客从只是笑:“你说呢?”
“问风颜楼丢那块帕子在哪儿吗?”段绪言说,“从那时起,公公就开始怀疑吧。”
两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。
“前夜儿臣会去城西,是因为渎神降祸说在宫中广传,儿臣担忧太后不安,才自作主张出宫打探。”
阮青洲伏身行礼:“儿臣前往城西并非受严九伶所惑,遇刺事也与严九伶无关,儿臣恳请父帝,赦他无罪。”
——
冷水猛然泼面,水珠自脸颊下淌,同身上腥血搅混起来,便往伤处渗进去。
段绪言被绑在刑架上,被水沾湿眼睫因痛抽动几下,才缓缓睁起。
伤呢,恢复得如何?”
阮青洲说:“只是被剑刃轻擦道,没什大碍,是儿臣不精武学,让父帝心忧。”
阮誉之抬目看他眼,将手中橘皮朝他轻轻扔去。
“知道让朕心忧,你就不该屡次犯险,朕瞧你那心便同……”阮誉之暗自吁出口气,放低声,“同你母妃那般收束不住。”
阮青洲摸着手中橘皮,久久不语。
“公公做事滴水不漏,只好奇,”眼中笑意猝然冷,段绪言略觉无趣地看着他,“若太子会出面保,公公打算寻谁替罪?”
刘客从又当对他另眼相看,颇感兴趣地打量着他。
刘客从说:“你果然比想
“退下吧。”刘客从摒旁人,靴履往前扫,将地面上刑具踢开,才径直走向段绪言,伸手将他下巴抬起。
这等好姿色,自是连受过凌辱后模样都是惹人疼惜,可却偏偏叫人看出点淡淡不屑,多傲啊。
刘客从轻笑,道:“瞧,疼得嘴都白,那群宵小下手真是不知轻重,头回见这阵仗吧,怎不见你生怯呢?”
段绪言尝着齿间血腥,冷冷地抬起眼,竟也笑起来:“公公亲手赐恩惠,当要,受宠若惊才是。”
那人眼中冷酷和狠厉头回不带掩饰地露出来,刘客从不免生出几分怯意,便伸手拨拨捆在他身上锁链。
阮誉之轻咳声,将橘瓣掰开,放往他手边,道:“夜里还需登楼赏灯,你且回去休整番……对,送去东宫那几批折子,朕瞧你看得也快,现今允你多歇两日,先好好养伤,司礼监和雨仁观自有锦衣卫、大理寺去查,但……罢,有些话到时再说也不迟。”
阮青洲说:“父帝是否想说,梁奉既能坦然接受审查,此次就算彻查司礼监,也不定能查出结果。”
阮青洲顺手扯净橘络,将橘瓣放在皮中递回,道:“那些人蓄意刺杀,便要考虑到失手后果,不会当真任由锦衣卫轻易寻到证据和线索。况且今日挖出尸体与儿臣遇刺之事毫无关联,却直接将梁奉牵扯进税银案,好似就是在用刺杀太子噱头,引导锦衣卫去调查梁奉。可就算梁奉与税银案有关,年前听得大理寺查案风声时,也早该有所准备,所以对于此次审查结果,儿臣并无太大期望,今日来寻父帝,为也不是此事。”
“父帝。”阮青洲行至他身前,掀袍跪地。
阮誉之问:“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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