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逾静,阮青洲摒徒添烦扰,终才觉出下唇泛着疼。
贴身、搂抱、
压在身下被子往上拢,直将两人都罩在其中,段绪言把被子盖过阮青洲胸口,也就心安理得地靠着他肩头接着睡。
阮青洲:“……”
“事谈完,困就回去睡。”阮青洲抻臂将他推开些,那人却跟黏上他似,只随口哼唧几声,没会儿又蹭过来。
简直是得寸进尺。
阮青洲压着怒气,往他小腿踢脚:“滚下去。”
段绪言说:“丁耿若不是在钱氏祖坟上和们碰面,就会由锦衣卫在当铺里捕获,所以不论计划是否有变,们都会见到他。看来高仲博很想让他引起们注意,准确地来说,是想让他姓名引起们注意,所以那日在钱氏祖坟,丁耿才会如此坦白地交代自己姓名。”
阮青洲说:“没错,高仲博知道常去萃息宫,会对丁耿留有印象。只要注意到这个名字,就会去查他们二人身份,从而寻到曾宪。”
“寻到曾宪,再通过老杜,发现高仲博当年托人打棺椁存在蹊跷,之后锦衣卫便会挖坟开棺,找到高仲景牌位里军事布防图,”段绪言哂笑,“殿下,原来们直都在高仲博掌控之中啊。”
可高仲博设计这切,就是为把军事布防图送到锦衣卫眼前吗?
阮青洲笑意渐淡,道:“这张军事布防图会是给戴千珏洗罪关键证据,而当年东厂正是在戴家祖坟里挖出赃物,方才让戴千珏坐实贪污之罪,所以在想,高仲博选择在坟地埋金这个做法,会不会也有所暗示,那对于戴千珏被指证卖图通敌事,他应当知晓些实情。”
段绪言闷哼出声,身子似乎也疼得发颤,阮青洲不知他腿上有伤,如此看,约莫又是踹得狠。
阮青洲心肠软,就连语气都缓不少:“知道疼就……”
“不是疼,是冷,”段绪言说,“因为血流得太多,不论怎样都是冷,只有靠着殿下才会暖些。”
想起那身伤,阮青洲本欲再狠心些,但想想也作罢,宦官所用寝具自是远远比不上他寝殿中,这人若真只是想取暖,那便容他再躺时半刻就是。
“最多炷香,暖身就走。”阮青洲背过身去,不再搭话。
段绪言又有些困:“不仅如此,高仲博和梁奉之间关系也很微妙,他替梁奉顶罪缘由到底是什,又和这张布防图有何关联……这些问题,想只有找到高仲景才能解答……”
就觉浑身酸痛,段绪言累得抬不起眼,他说得愈轻愈慢,脸也跟着渐渐陷进被褥间。他彻底合眼,淡淡血腥和药味自鼻尖扫过,但只要埋进被里,嗅到便都是阮青洲。
比起熏香更为清爽,又比花香冷淡些许。他不排斥这种味道,甚至觉得有些好闻,只消想到或有日回到北朔,这味道便再寻不见,他竟有些可惜起来。
胡思乱想中,意识沉去,淡香裹着脸,他贪婪地汲取些,又被安抚得惬意安然,倦意萌生。
许久不听身侧传来声响,阮青洲躺得有些发困,往旁无意地瞥眼,却见那人已经睡得半熟。他轻咳声,抬肘推搡下,段绪言稍动,只睁眼看看,便伸手拉过被角,又往他这旁拱来些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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