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升推门手滞,要迈腿也跟着收回来,总害怕要当面撞见什,他不尴不尬地问声:“殿下还有何吩咐?”
阮青洲暂没应他,只用口型对着段绪言说道:“下去。”
段绪言似笑非笑,将枕头往床榻放,撑头侧躺着,轻声道:“有事要说,你让他走。”
阮青洲忍着怒:“有事说事,先下去。”
料到阮青洲奈何不他,段绪言摇摇头。
进不门又不敢出声惊扰,尉升只得人在外头吹风,结果行至窗外却听见里头吵嘴声,他想听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听,听着又觉得那两人关系古古怪怪,越发觉得不对劲,再听里头说什“分枕”、“留人”,尉升眼瞳微震。
该不会是!总不会是?!
他不安地踱着步,怎都觉得今晚这夜风,真他娘冷!
“赵成业可还说别?”阮青洲又问声。
尉升忙侧头向着窗口,答道:“暂且没有。”
阮青洲扯过枕头,向他砸去:“强词夺理。”
阮青洲刻意扔偏,那枕头只是擦着段绪言手臂,摔到床尾。段绪言往手边看去,捡来软枕,抱在怀中捏捏:“分枕而眠,寓意不大好,殿下往后换个别扔。”
阮青洲闭眼平着怒,不与他拉扯:“胡言乱语够也该走,不留人。”
“可北镇抚司今日出些事,殿下不想听吗?”
阮青洲没看他:“说。”
忍无可忍,阮青洲轻声骂道:“得寸进尺!”
闻言,段绪言挪眼看向他唇,二话不说便翻身压过去。脸凑近,呼吸灼然对碰,阮青洲登时屏气,脊背都绷得发紧。
唇在寸之余位置停顿下来,段绪言静看着他,笑起来:“这才叫得寸进尺。”
再被调戏番,阮青洲愠色不减,抬目又对上他那双笑出风情眼,更是羞恼,他挪挪身,便想抬膝将那人顶开,却被死死地压住腿。
力道不占上风,阮青洲
冷风吹晃灯影,刮过时尤带呜声,阮青洲朝外看几眼,说:“寒春夜冷,无事便先退下吧。”
阮青洲正要躺下,瞥见榻侧那人,立时又补上句:“顺便把这个人也带走。”
尉升应话,兴冲冲地就去逮人。
窗侧人影路往门边穿去,阮青洲揭被侧身躺下,却忽觉身后被角经人掀起,灌进股凉意。他回首看,段绪言竟已脱靴履,抱着怀中软枕,径直钻进来。
等不及赶人,就听门边点轻响,阮青洲急声喝住人:“慢着!”
段绪言便也直言道:“是赵同知遣人送来消息,说雨仁观监院管献撞墙自尽,人是酉时从诏狱里抬出,其余道士先被控住,但嘴咬得太死,还是问不出别。”
说起正事,阮青洲语气缓不少:“看来雨仁观里人都是以道士身份作为幌子死士,就算没你,替死鬼也照样有人来当,这点刘客从倒也想得周全。”
说着,阮青洲朝段绪言打量几眼,道:“这些事向来都是尉升来报,怎不见他?”
窗边抹孤影微动,继而传来声:“殿下,属下在门外。”
尉升本是和段绪言道来,但他没想到那人这般不守规矩,也不通报,轻易便推门而入。尉升打死也不肯坏规矩,执意在门外候着,最后只等来冷冷闭门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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