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伤口很深,这些疤痕褪不去。”
段绪言手撑床沿,将他罩在身前:“那就留着吧,可以凭着这些来记你。”
阮青洲轻抚他伤痕,却说:“那你可知,要靠伤痛来记人,宁可忘掉。”
心似跳空瞬,段绪言微微发怔,阮青洲已蜷指收回手,余在那处却是挥之不去热,钻入肌肤,烧灼着心。
他强扯嘴角,露个笑:“想什呢。”
升留在寺中护灯,便也踏上回程。
虽是皇室礼佛,但阮青洲为缩减开支,食宿均以朴素为先,沿途也不寻客栈小憩,径直赶回驿站。
夜里雨声不停,阮青洲途中颠簸也疲累,洗漱后就在榻上眯眼小睡。时而打起几声闷雷,段绪言怕他惊醒,便打水至屋内,在灯前洗帕、擦身。
衣衫褪至胯骨,可见半身伤痕长出新肉,留些狰狞形状,段绪言蘸水抹身,擦至后背时,余光瞥见阮青洲已自睡梦中醒来,正搭枕侧坐着,静静地看他。
他沥干帕上湿水,转身正对着阮青洲时,那人又挪开视线。
阮青洲什也没说,静看他半晌,手扶着床沿,渐坐起身。
就觉指尖抚上肩头,段绪言尚未回神,才低头,下唇便轻轻擦过阮青洲发丝,继而胸口接来个轻软触碰。
唇已轻离,阮青洲吻过他胸口伤疤,仰头看着他。
“不凭伤痛话,往后就凭这个记吧。”
见此,段绪言随手掷帕子,衣衫未着,便至榻前俯下身去,转回阮青洲脸,问:“怎不敢看?”
阮青洲仰下巴,与他对视,盛烛光眼眸发柔,缓动着朝他胸前看去,细数道道深浅不痕。
看久,阮青洲伸指轻点他胸口,触到时指尖又要蜷回掌心,却被段绪言攥住。
“可以摸。”段绪言带着他手指,往胸腹伤疤摸去。
阮青洲动作极轻,搔痒似抚过,指尖温热留遍他身前每道伤痕,停在心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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