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影遮烈光,柳芳倾缓缓抬首,便见留君站他身前,白薇正骑在他脖上,下巴垫着那人发顶,双手也没闲住,正扒着他面上那半副面具。
见柳芳倾看来,她露齿笑,伸手指着自己门牙处缺口:“东家,牙掉啦。”
第回换牙,白薇新鲜得很,待那两人坐在廊下石阶上纳凉,她便夹在中间,捧脸舔着牙洞。
柳芳倾捏高她下巴,吓唬道:“瞧瞧……嗯,牙洞就要舔实,大抵是冒不出新牙。”
白薇嗤鼻赌气:“东家就爱唬!等阿甚弟弟回来,要同他说,东家揪着拔牙时可凶,楼里哥哥姐姐也是!还是留君厉害,摇着摇着
刘客从不慌不忙地掉过马头,钻进巷中,淡声道:“大胆啊,这儿都敢放肆。”
张遥却见到他面颊留淤红,抬手用指腹轻轻拭过。
刘客从微微侧头,被那人捏回脸来,狠狠地搓搓那道伤。刘客从疼得蹙眉,扭头要躲却还是拗不过他。
张遥冷冷道:“对说疼,很难吗?”
“疼啊混蛋!”刘客从狠着声,转头就往他手上咬去。他对张遥这疯子向来不留情,发怒,直把他咬出血来。
于此,不想孩子再步后尘,客从比旁孩子懂事得更早,小人见公公心慈,就想斗胆替他讨条生路。”
“你求,拿什来换?”
“小人不过个弃妇,只靠卖艺营生,公公若许,小人愿为公公献艺,再将积蓄全数奉给公公……”
“啧,那还真是白瞎这副好皮囊。”
听声长箫落地,门外孩童洒手中汤水,推道门缝去看时,却见女子被按倒在地,挣扎时面颊被扇得通红。
像是不知痛似,张遥神色不动,看他唇上沾血,屈指碰,便将血迹抹来,蹭在那道红印上。
“替你记着。”张遥笑,接过缰绳便策马带他跑进夜中。
——
接连几日施粥,风颜楼早也闭门歇业,只剩主楼外还搭着粥棚,每日午时定会排上几条长队,楼中姑娘公子挽袖派粥,后厨也忙不迭地刷碗送碗。
正是炎热时候,长队不见尾,柳芳倾就在粥棚下派粥,阳光时不时透过树荫刺来,他垂着双眼,手中长勺正舀起瓢,对面伸来那碗却够来,往勺柄上碰碰。
“出身风月馆骚*还装什贞洁,不过看腻搔首弄姿那套,这着还真有些逼良为娼意思,倒是有趣啊。这说吧,银钱不要你,你是那孩子亲娘,只要今日把伺候爽快,勉强也算他半个爹,还会不顾他余生荣华?”
衣衫撕裂声不止,长箫再挥落,砸向门板,刘客从惊得缩回头,听里头哽咽难停,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男子畸形喘息。
他在门外害怕得发抖,用指抠着嗓,便将饮进绿豆水全部呕出来,他就这半梦半醒地守夜,可次日见到却是刘氏被凌虐后尸身。
梁奉玩得不知分寸,用布条捆死她口鼻,待到发觉不对时,人已没气。刘客从被拦在门外看着,隐约只见刘氏苍白面庞上留着几道泪痕,却早没温度。
手中冰凉再度将他刺醒,刘客从捏碎帕中残冰,再不听身后欢声,路走出府门。他抬腿上马,转进清冷街巷时,马背忽地沉,张遥不知从何处而来,已上马坐在他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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