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已落下,少年卷着烂席睡在残漏屋檐下,身旁只鸟雀被人砸折双翅,脑袋抵着地面抽搐。铁风捂着额头醒来,段绪言已沉默地在旁站片刻。
望着地面鸟雀,铁风脸懵然,疼得摸向脑后,才知被砸出血迹还黏在发上。段绪言什也没说,朝他手边拋个药瓶便走远。
铁风摸着药瓶,伶仃双手自破衫间伸出,便将地面鸟雀捧来,往它伤口上笨拙地撒半瓶药粉,还是见它咽气。少年便这捧着只死鸟,淋雨摸黑寻段绪言半晌,才在后山林间瞧见人。
反素日里平和,段绪言抬手徐徐抹过面上冷雨,似在嗜血发狂边缘,他缓慢蹲身,自地面悠悠地提起人,将他脖颈掐高,让雨水浇透他口鼻呛出血。
郑习双目赤红,挣扎间捏着他手腕,狠道:“严九伶!你和太子那些下三滥
刘客从笑起来:“两得其所,他几次三番来寻梁奉,手里会没有点你把柄?”
“借刀杀人就是借刀杀人,不用说得这好听,”段绪言退后,淡声道,“这个人情你欠,来日记得并还。”
——
在梁府外受冷眼,郑习回到崎山,心中愤懑,几次绕过用作直房棚屋外时,恰好听见鸟雀鸣声。
忆起段绪言把这鸟雀当宝贝似珍重,他挑高眉头,踢着鞋底土屑,露出冷笑。
霓稍稍愣神,浅浅笑。
“好。”
——
梁奉白日在宫中当差,郑习却要随段绪言并出宫,待梁奉回府,他又恰好回宫,如此来,总与梁奉相错着碰不上面。
可近日梁奉偶尔也会告假出宫,因而听段绪言不在崎山,郑习寻机脱身,眼下正在梁府外踱步,好不容易等来管事,却又被婉拒在外。
将近半日,运药商队迟迟不归,段绪言亲自策马出城查探,才知商队半途已将药材卷走,私下倒卖给游商。
城郊荒村收都是病人,疫病泛滥,官差出入皇都,又在官府办差,如此来往总有风险,所以商队本是花钱自民间雇来,食宿均在城外,只在运送物资时与东厂属官碰面,可早几日听闻制出治疗时疫良药,商队领队便动心思。
如今药材仅仅追回三成,商队人便都移交给刑部处置,段绪言回城后碰上等候他多时赵成业,随他去趟北镇抚司,再出来时,天已彻底暗。
听几声雷鸣,风吹来时都带些湿雨味道。
回到雨仁观时,他手中提只精巧鸟笼,唯剩不多耐心却在跨进直房后荡然无存。竹篓已空,桌旁仅留几片绒羽,再见那只鸟雀时,却是在那位名为铁风少年身旁。
远处,段绪言站在巷角冷视着,神色淡漠,刘客从转着手中核桃自后方走来,停在他身侧。
“这人两面三刀,有点心思,在司礼监没少阴,听闻他最近跟着你办事,但光是这几日就已偷摸着来好几回,都被拦下,你是怎看上这小子?”
段绪言不甚在意,道:“烂俗之物,就当放任自流,故,不教而诛。”
“确是介俗辈,到孙三富耳边吹风也是他吧,听说昨日闹事那帮人嘴里吐着脏字,还带东厂大名,既想污蔑,还要将风颜楼并拉下水,其心可诛啊。”
“那督主在耳旁吹风,算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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