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青洲夜燃尽东宫桃树,灼指尖。他跪在銮殿外忏悔自省,双手奉着自罪书,在明嘲暗讽中跪至昏厥。
醒后他只身策马前往关州,晨昏不分,至军营前停马时,身淋雨方才风干,浑身热意不散。
头晕目眩着,倒落那时,身子坠去,似听阵银铃惊响,阮青洲双足动,梦醒时铃音余响,他于恍惚中渐渐回神,最先嗅见却是身侧那人陌生又悍然味道。
已是天春二十四年冬天——
“时无重至,华不再阳”出自魏晋陆机《短歌行》
极深入个吻,带着压抑已久焦灼和留恋,段绪言记起与他沉沦时温存,泛起痛意,直至落在颊边纸花被几滴咸涩泪打湿,喘息也变作隐隐颤栗,两人无声相拥,像要被埋进雪里。
段绪言怜爱地摩挲着他脖颈,与他额头相抵。
“等吧。”
段绪言沉声:“等把你带回身边。”
万物无声,飞雪卷起,两人静躺在雪间,阖眸相靠。
就不要再入宫廷。”
阮青洲低声说着,冻僵只手正紧握着,掌心掖在袍下,血色早已渗进雪里。
段绪言朝他手心摸去。碎裂玉牌攥在其中,划破指节,段绪言扣进指缝,两人掌心隔着玉牌相贴。
“给吧,”段绪言说,“你各半,留些念想。”
阮青洲沉默许久,指节欲与他相扣,又克制着松开。
——
下章进第二卷
墙角边,守卫尸体渐埋于霜雪下。
血染白霜,醒目红狂放地绽着,似人在回归北朔前最后抹克制疯,夹杂在雪白中,即使将被落雪覆盖,在雪霁天晴之时也要不可避免地,bao露在世人面前。
后来,句情之所至妄语被当真,段绪言如期踏上北巡之路,阮青洲在来年等到只有北朔在关州开战消息。
天春二十三年春,关州军防被精准打击,惊觉布防图泄露时,关州大半领土俱已失守。
销声匿迹梁奉被传成盗图贩国千古罪人,段绪言投入北朔军营前夕,风颜楼人去楼空,杳无踪迹。
“碎就别带走,忘记吧,不要记得。”
无人应答。
冷寒中,夜风吹开,桃花香气溢来,突兀地漫在冬日里。
段绪言问:“若是忘不呢?”
眼睫轻动,阮青洲淡着神色,被抬高脸颊,在亲吻落往唇上时,双目漫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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