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正是《春日宴》,墨迹断在末“相见”二字上,段绪言覆指带他重握笔身,蘸墨缓缓写下。
“睡?”阮青洲问。
说正是丁甚,段绪言答:“和他说,待他睡便抱到你房中,很好哄。”
最后勾划过,段绪言侧首,鼻尖蹭过他脸颊,觉出几丝甜味。
“吃糖糕?”段绪言问。
“对,”阮青洲轻扶他肩头,耐心引导他,“可以慢点说。”
“点……”丁甚垂眸眨眨眼,抓着手指略显局促,他张张嘴,“殿下……哥哥。”
说完便羞怯,丁甚摸着手指,朝他怀里靠去,像偎着,也像躲着。
等待已久相认,似是浓云破开后见到第束光,阮青洲怔然,无力手指仿佛也随着抽动几下,他俯首轻挨孩童头顶,泛起酸涩。
“是。”阮青洲轻声应答。
丁甚扶桌坐他身前,摸着画上桂花俯身嗅嗅,却被墨味冲满鼻,不禁皱眉后仰着身子。阮青洲笑着拿过手边帕子,往他鼻尖蹭蹭,皂角清香便将墨味抹淡不少。
“这是,桂,花。”阮青洲侧头看着他,字顿地教着。
丁甚愣愣看着,慢慢张嘴:“古……”
阮青洲轻声说道:“桂。”
“……桂。”
守薄弱,难言会否引得何人趁虚而入。如此盘算下来,此战就算北朔协助戴赫夺下南望,落到最后恐怕也只是成人之美,得不偿失。”
程望疆说:“那珵王觉得,和谈更妥?”
段绪言不置可否。
程望疆再问:“就当和谈能够顺利进行,可南国世子若仍以质子身份长居在北朔,南望屈居人下,怨气不消,恐怕往后两国再次开战,也是不可避免之事,珵王想过如何解决此种后患吗?”
听闻阵沉默,段世书心中磐石已落,他看向杯中茶水,扶杯轻转,只待段承赞成开战提议,却听段绪言再次开口。
“嗯……”阮青洲才要开口,面颊便被两指转过。
几点缱绻似在眼中,阮青洲缓缓抬眸,忽被吻上唇。
软唇覆来时似是带着烈风热浪气息,舌尖相抵着将灼热漫开,
烛火将灯罩映起圈暖光,模糊视线,阮青洲抬首见过窗外身影,段绪言正也看来。
两注目光刹那触碰,他们默然相望,无需言语。
——
镇纸紧压纸张,几阵弱风入窗,不过拂衣袖。阮青洲独坐桌前,左手控力,落笔成字,却是潦草些。
宽袖未能卷起,无意沾墨痕,被人手轻托,墨迹便被折进袖中。段绪言替他挽袖,撑桌至身后罩来,看着桌上纸砚。
“花。”
“忽……忽,”丁甚盯着他口型,艰难学着,“花。”
嘴边还沾着点桂花糖糕屑,丁甚爱吃,常常吃得满嘴碎屑,阮青洲用指腹替他抹去,丁甚也敢慢慢抬眼看向他。
“糖,糕。”丁甚羞涩地笑起来,“对……吗,点……”
丁甚吃力地反复说着:“点……”
“世子作为质子不妥,那便效仿北朔与西域结交之法,让他和亲。”
手中杯盏晃,茶水泼过指间,段世书愕然抬眸,众人亦是怔然,皆抬眼朝他看去,只见段绪言不疾不徐,面向段承,字句道——
“与和亲。”
——
入夜,暮色将被黑夜侵染,阮青洲点灯盘坐桌前,面前纸张铺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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