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战,不仅损兵折将,南望最终还成他人囊中之物,若不战,两情相悦佳话换来纸婚书,尽管世俗再如何唾骂嘲讽,南望终归也会成为北朔附庸。”
“珘王,”段绪言缓缓笑起,“你不做帝王,自然不在意自己能给北朔带来多少权势和利益,但不样。”
“大胆!”面色骤变,段世书愠道,“段绪言,你竟敢在行宫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!”
段绪言慢条斯理地摸着缰绳纹理,漫不经心道:“说,怎样?”
几分嚣张渐显,还只是在段承染疾第二日,仅隔数堵墙数道门行宫之外,段世书难以置信,觉得这人捉摸不得,狂妄得可怕。
手指轻点,段绪言静看夜色,眸光冷漠。
“阵仗不小,那就遵养时晦,等着见证场巨变。”
——
段承染疾之事夜传遍,次日段绪言和段世书赶去行宫,皆被拒在门外,却听御旨送达礼部,北朔纳降文书自午后便已送出关城。
切都来得太快,段世书像被摧傲骨,站立行宫之外仍不甘服输。他分明做那多,却不知段承动摇在何处。
会因为陈皮泡出香便想起少时朱颜绿发,会想起阮誉之曾像兄长那样关照过他。南望甜橘成种遗憾,可遗憾已经无法挽回,却也不忍再破坏。
茶水已凉,段承扶额自叹,听门外宦官叩门:“陛下,中书令求见。”
——
朱门敞,长夜中犹听兵甲集结,火把成行,自行宫外围起道火红长线。薛秋霖扶刀跨下马背,抬声喝。
“众人听令,陛下染疾,今夜起行宫严兵把守,非得陛下召见者,不得入内!”
他不信段绪言什都不怕。
段世书侧看周围眼,渐沉下气:“禁军把守周围,耳清目明,珵王这话传开,越墙入门,万进谁耳,被说成是谋逆不轨,遭受严刑时指不定哪只手就废,到时不就同世子般,遗憾终生吗。”
段绪言不悦地攥着缰绳,神色淡然如初。
“大哥不论是到御前状告,还是亲自掌刑,都求之不得。当年拜薛秋霖之父为师,师徒情谊至今尚存,禁
和亲不够荒谬?公然呈送用南望甜橘制成陈皮不够挑衅?段承仇视南望数十年,他自小生在宫廷,亲眼目睹亲身经历,亦是带着骨血里仇恨排斥着南望,就算无法趁时摧毁南望,他也不会容忍段姓之旁再添个阮姓,不能同意让段家因这场婚事沦成天下笑柄。
段世书目视段绪言跨步上马,远远朝他走去,道:“父帝只允与南望和谈这件事,三弟所愿,还未全数达成吧。”
段绪言沉沉抬眸,只是轻扯马头,引得马匹顿足扫尾,迫使靠近那人停脚步。
段绪言冷声:“鼠目寸光,自然只看得到儿女情长。”
段世书忽而沉眉,再听段绪言开口。
“是!”兵甲在火光下映出昏黄,携风而过时引得灯笼微晃,静止后,便是夜中点昏光,同别处灯火分不出异同。
廊下,灯笼静挂,时而随蝉声忽明忽灭,段绪言负手站立,指尖缓缓摩挲。
铁风在旁说道:“中书令传话来,说陛下有令,与南望和谈事宜全权交由礼部负责,御旨次日下达。”
段绪言问:“行宫如何?”
铁风答:“薛统领带兵围守,阵仗不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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