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童子启自讨苦吃做坏事,如今得报应,落在你手里是他运气不好,但是白将军,若是只有个童子启,你们此行怕是要失望。”
天色渐晚,白烬目光在昏暗伞下看不太清,他声音同往常般清冷:“听闻周大人是从童慎那儿过来,对衙门事情,倒是毫不上心。”
寒风忽地就刮进周琮官袍里边,如同是根暗箭伤人猝不及防。
周琮像是冷得打个颤,心底忽地浮起种异样悔意来,他今日恐怕是走错哪步棋。
但周琮很快在寒风里定住神,他在白烬面前依旧是那副诚惶诚恐模样:“将军明察,今日下官集结淮北士绅在城西准备接待事宜,直到午后也没能等到将军马车,是后来才听说……童家事情。”
“此事乃是下官被童当家请到家里,才知道始末……”周琮叹口气,“此事明明已经结案,却出如此大纰漏,下官实在觉得无颜面见将军,以及……应大人,这才来迟。”
惊雷四起,疾风骤雨倏地降临淮北土地,时倾盆如注,风雨如晦。
已是黄昏,大雨泼在伞上,向周围滑下雨水几乎成道道雨幕,混着地上泥土,啪嗒响个不停。
“将军——”个穿着蓑衣将士从桐柏山上下来,来不及顾及脚下愈发厚重泥块,朝白烬喊道:“堆积山石已经清理开,里面什也没找到。”
林归才舒口气,他正手抱着白烬剑,边替他撑伞,在雨中站立多时,浸湿鞋底仿佛是结冰,他庆幸应如晦没给山石埋在下边。
白烬看着大雨面容凝重,他复杂心里犹豫会儿,道:“雨势太大,喊他们也都从山上下来,等雨停再做打算。”
“纰漏?”白烬语气同大雨般寒凉:“你纰漏大抵是官商勾结露陷,童子启假死脱罪不慎败露,你倒是有胆量,不等着去抓你,倒是敢面色如常地走到面前。”
“周琮,不喜欢拐弯抹角。”白烬道:“你立场大不样,用不着花心思再来试探,童子启知道都已经说,现在并没有耐心和你虚与委蛇,你还有什要说,最好直接说与听。”
周琮覆在起手猛然顿,他从未在官场上遇到白烬这样人,他几乎是毫无转圜地和他翻脸,周琮缓缓将头抬起来,那惶恐表情从他脸上褪去,便是他万般筹谋真面目。
周琮道:“小将军,凡事留些余地,总是对大家都好。”
周琮把伞从他身旁那人手里拿过来,然后示意他先退出去,才又往白烬走近步,“将军来得不巧,这雨这大,今日怕是上不得桐柏山,但结果便先同将军明说,这山中什都没有,来与不来结果都样。”
“是——”那将士又踩着积泥往山上去。
冬日雨水寒冷砭骨,泥泞山路崎岖难行,白烬实在不敢拿别人性命开玩笑。
“小将军,下官来迟。”雨声盖住脚步声,周琮直接走到白烬身后。
他身边有人给他打伞,便双手给白烬揖手行个礼,周琮竟仿佛对切都毫不知情似,面色如常道:“还请将军莫要怪罪。”
白烬回想今日事情,听到声音心底已然浮起怒意,他转过身来,“周大人,你岂止是来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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