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白烬端起茶杯,心里已经在想:温国公……看来温国公已经前来请罪过。
白烬口其实并未尝出什,只客套道:“诚如陛下所言。”
建昭帝将茶杯放下,脸上沉重些许,“小将军说说淮北之事吧,听闻你受伤,也不必再跪,坐着说,你回来路上走半月,朕案上折子都堆成山。”
“谢陛下。”白烬垂首道:“臣此次路经淮北,本只是因为当初礼部尚书应大人所呈余氏之事所留,却不想此事案牵淮北巡抚周琮,那周琮与淮水漕运童慎互相勾结,平日里明
白烬眼皮跳下,他谨慎道:“陛下心中并无偏颇,白子稳坐,黑子慎行,棋局成两对之势,只是如今尚且半局,棋上变化万千,恕臣难辨输赢。”
“方若棋盘,圆若棋子。动若棋生,静若棋死。”建昭帝琢磨着棋盘上格局,他缓缓道:“朕喜欢下棋,只是在棋盘之上,势均力敌这局势方能长久,倘若没有悬念,便是无疾而终,始终是难以为继。”
“难得你还懂棋。”建昭帝握着棋子又松开,清脆声音敲着棋子,他像是在怀念,“秦老将军把你教得很好,只是老将军当年,没有你这般稳重,他也不懂棋,他连先帝棋盘都敢打翻。”
白烬垂眸听着,秦裴确实不懂下棋,白烬棋是孟凛教,他虽平日不像风雅之人,却像是被人好生教过,倘若正经回,便与那粗布衣衫格格不入。
但白烬不敢走神太久,他应和着道:“臣惶恐。”
。
白烬到皇宫时也已是黄昏,内侍引着他进宫门大殿。
白烬垂眸行礼:“微臣,参见陛下。”
殿内烛火还是刚燃,斜阳也能照进来,当今建昭帝坐在窗边,正在这明黄光线里露个侧脸,他年过五旬,头发已然花白,明暗中脸上喜怒不辨。
“白烬回来。”建昭帝正举起枚棋子,他声音已经有些苍老味道,“过来陪朕下盘棋。”
建昭帝叹口气,“其实朕早有心要安抚秦老将军,只是先帝旨意不可违,二十年白衣苍狗,只能等到二十年后,朕才能召他回京,只是如今……”
“白烬啊……”建昭帝看着他面色温和,“朕对你,期望甚高。”
白烬闻言,立刻起身行礼,“臣粉身难报。”
建昭帝笑,他摆摆手,“小将军快起来,此刻无须多礼。”
正巧内侍端茶水过来,建昭帝端杯在手,“这茶是昨日温国公送来,入口不涩,后有回甘,是特意取城外陀安寺今年春里新茶制成,旁没什特别,只是依国公所言,这乃是他亲手所制,朕感念其心意,顿觉茶之上品,想请小将军也来尝尝。”
“是。”白烬从地上起来,往窗边过去。
建昭帝手里棋子落在棋盘角,已经是棋局过半,他看眼白烬,“坐。”
白烬恭敬地在对面坐下,但建昭帝显然没有重开局打算,他眼看着棋盘,好似漫不经心,“小将军觉得,这棋局中哪方占优势?”
棋盘上已是白黑交错,而白棋黑棋正正摆在建昭帝两边,显然是他人下,白烬沉眼看会儿,“白棋先行,早先直占着优势,但黑棋后来居上,似乎,锋芒初显。”
建昭帝端详着又下枚白棋,“那你是觉得,黑棋会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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