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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天 糟糕的水手 24(4 / 6)

他们当时在想什?——丹尼尔斯和雷

爱她,胜过爱他两个儿子。(这令他深感愧疚。)

但胜于他对雷切尔爱吗?

也许没有。也许没有。

他看到雷切尔在母亲怀抱里,让母亲把她带到水中。他看到女儿睁大双眼,沉入湖里。

他看着自己妻子,眼前仍然浮现出女儿身影,心里想着:你这个残忍、冷酷、神经病贱女人。

,另外两个孩子当时在边上,听到动静,知道她会回来找他们。

他再次亲吻每个孩子脸颊和额头,然后合上雷切尔双眼。

她把他们带到水中时,他们可曾在她怀里挣扎过?他们可曾喊叫过?或者他们渐渐失去力气,呻吟着放弃挣扎?

他眼前浮现出他们相遇那晚她穿着紫罗兰色裙子模样,还有第眼见到她时她脸上神情,他当时就爱上那种神情。他本来以为她神情仅仅是因为那条裙子,因为她为在家高档俱乐部里穿着件精致衣裙而忐忑不安,但实际并非如此。那是惶恐,无法克制,而且始终存在。那是对外界惶恐——对火车,对炸弹,还有对隆隆街车、霰弹枪、黑暗街道、俄国人、潜水艇、充满怒汉小酒馆、鲨鱼遍布海洋,以及手握来复枪亚洲人。

她害怕所有这些,怕得要命,但最令她害怕东西却来自她自身,只拥有超常智慧虫子待在她脑袋里,伴随她生,肆意摆弄她大脑,到处爬来爬去,心血来潮就扯松里面线路。

泰迪坐在亭子地板上哭泣,不知道过多久。他流着泪,看到他带鲜花回家时站在门前台阶上多洛蕾丝,看到蜜月旅行时回眸望着他多洛蕾丝,看到身着紫罗兰色裙子多洛蕾丝,怀着爱德华多洛蕾丝,吻过后推开他将他脸颊上根她睫毛拂去多洛蕾丝,蜷曲在他怀里对着他手轻轻啄后放声大笑多洛蕾丝,露出星期天上午那样微笑多洛蕾丝,以及面孔破碎、只剩对大眼睛瞪着他多洛蕾丝,她看起来如此害怕,如此孤单,始终是这样,未曾改变,某部分她,如此孤单……

他站起身,膝盖发颤。

他在她身旁坐下。她说道:“你是好男人。”

“不,”他说,“不是。”

“你是。”她握住他手,“你爱知道。知道你不完美。”

泰迪离开孩子们,在亭子里坐许久,看着她荡秋千。最最糟糕是,他多爱她啊。如果可以牺牲自己头脑来让她恢复正常,他会去做。出卖自己四肢?可以。直以来她就是他全部爱。是她让他挺过战争,在这个可怕世界里继续生存。他爱她胜过自己生命,胜过自己灵魂。

但他却辜负她,辜负他们孩子,辜负两人共同缔造生活。因为他拒绝看清她,拒绝真正解她,拒绝明白她神经错乱并非她过错,不是她能控制,也不能证明她有道德上弱点或者缺乏坚毅精神。

他拒绝认识这些,因为假如她确实是他真爱,他永远半,那别人会怎样看待他头脑,他神智,他道德弱点?

于是,他回避这切,躲避她。他丢下她,他唯爱,孤身人,让她头脑销蚀自身。

他望着她摇摆。噢,天哪,他是多爱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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