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贵领命,来到普救寺,拜见老夫人,说道:“姑老夫人在上,奴才郑贵叩见姑老太太。”
老夫人见郑贵,觉得有点突然,如果是侄儿来,就应该直接来见,为何是郑贵前来,莫非出什事?说道:“罢。你家公子呢?”
郑贵道:“回禀姑老夫人,家公子已从京师到河东县,不敢冒失来见,命小人前来请红娘姐姐去趟,有话要说。”
老夫人想,侄儿不先来此间,要红娘前去,不知有什名堂,很可能是为中表联姻,这件事有点不大好办。也好,让红娘先去摸摸底再作定夺。说道:“既然侄儿不敢来,让红娘去趟就是
成灰以后才没有眼泪,春蚕到死以后才停止吐丝。
听不见黄耳大叫声,也没有御沟去传递红叶诗,驿路漫长,又碰不到个梅花信使。孤身离家三千里,臼归心十二时。只忧在病中,却喜出望外,盼到你那动人魂魄卓文君书信,险些儿把这害相思病司马相如盼望死。
想到这里,叫琴童道:“琴童,你把这些衣裳东西替收拾保存好,在书房里腾出只藤箱儿出来,在箱子里面铺几张纸,放时候要小心,千万别让藤刺儿抓住绵丝。如果高挂在衣架上,恐怕会吹褪颜色,乱裹在包袱中,又怕折出褶缝儿。切切爱护,千万不能随随便便不在乎。”
正是:病中喜得寄来书,慰心中不尽思。
和泪眼观和泪写,断肠人送断肠诗。
张生朋友杨巨源听说此事,作首诗送给张生,诗曰:清润潘郎玉不如,中庭霜冷叶飞初。
风流才子多春思,肠断萧娘纸书。
杨巨源又催促张生,尽快去蒲东迎娶莺莺小姐,张生置办行装,准备上路,哪能料到郑恒却先下手。
却说郑恒,字伯常,父亲官拜札部尚书,乃崔老夫人之兄。郑恒父母早亡,缺少管教,生性疲顽。自以为是累代公卿,门第高贵,把自己看得高人等。却是对读书没有点缘份,看到四书五经,脑袋就发胀,只是自诩风流,挥霍钱钞,时常在柳陌花街、秦楼楚馆追欢买笑,十足个纨绔子弟大草包。
去年春天,他姑母崔老夫人曾命崔安送封信给他,要他到京师来帮助搬运相国灵柩回博陵下葬。哪知他只顾寻花问柳,拖拖拉拉,再延误,等到他到得京师,崔老夫人等已经启程去。他也不去设法赶上,反而趁此机会在京师妓院里尽情享受,玩乐整整年。最近他打听到姑母正在蒲东普救寺守丧,又听到孙飞虎领兵围困普救寺,要抢莺莺为压寨夫人,幸亏有个洛阳秀才张君瑞退贼兵,老夫人把莺莺许配给姓张。听到这个消息,他心里很不是滋味,莺莺本是先父在世时定下亲事,如何可以再许配别人?于是他连夜从长安赶到河中府。他想,现在到此地,如果没有这个莺莺另配消息,去见姑母当然没什关系。现在既然有这件事,撞去也没意思,想起来这件事都在红娘身上,只要把红娘叫来,问个明白,再作道理。主意打定以后,就在河东县城里找家客店,安置下来,对亲信家人道:“郑贵,命你到普救寺去,把红娘叫来,只说哥哥从京师来,不敢冒昧来见姑母,叫红娘到这里,有话托她带给姑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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