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不在你心外。”
「276」问:“大人与物同体,如何《大学》又说个厚薄?”先生曰:“惟是道理自有厚薄。比如身是体,把手足捍头目,岂是隔要薄手足,其道理合如此。禽兽与草木同是爱,把草木去养禽兽,心又忍得:人与禽兽同是爱,宰禽兽以养亲与供祭祀,燕宾客,心又忍得:至亲与路人同是爱,如箪食豆羹,得则生,不得则死,不能两全,宁救至亲,不救路人,心又忍得:这是道理合该如此。及至吾身与至亲,更不得分别彼此厚薄。盖以仁民爱物皆从此出,此处可忍,更无所不忍矣。《大学》所谓厚薄,是良知上自然条理,不可踰越,此便谓之义:顺言个牒理,便谓之礼;知此条理,便谓之智;终始是这个条理,便谓之信。”
「277」又曰:“目无体,以万物之色为体;耳无体,以万物之声为体;鼻无体,以万物之臭为体:口无体,以万物之味为体;心无体,以天地万物感之是非为体。”
「278」问:“天寿不贰:”先生曰:“学问功夫,于切声利、嗜好,俱能脱落殆尽,尚有种生死念头毫发挂带,便于全体有末融释处。人于生死念头,本从生身命桹上带来,故不易去;若于此处见得破,透得过,此心全体方是流行无碍,方是尽悾至命之学。”
「279」友问:“欲于静坐时,将好名,好色、好货等根,逐搜寻,扫除廓清,恐是剜肉做疮否?”先生正色曰:“这是医人方子,真是去得人病根,更有大本事人过十数年,亦还用得着。你如不用,且放起,不要怍坏力子!”是友愧谢。少闲曰:“此量非你事,必吾们稍知意思者为此说以误汝。”在坐者皆悚然。「280」友问功夫不切。先生曰:“学问功夫,已曾句道尽,如何今日转说转远,都不着根!”对曰:“致良知盖闻教矣,然亦须讲明。”先生曰:“既知致良知,又何可讲明?良知本是明白,实落用功便是;不肯用功,只在语言上转说转楜涂。”曰:“正求讲明致之之功。”先生曰:“此亦须你自家求,亦无别法可道。昔有禅师,人来问法,只把尘尾提起。日,其徒将其尘尾藏过,试他如何设法。禅师寻尘尾不见,又只空手提起。这个良知就是设法尘尾,舍这个,有何可提得?”少闲,又友请问功夫切要。先生旁顾曰:“尘尾安在?”时在坐着皆跃然。「281」或问至诚前知。先生曰:“诚是实理,只是个良知。实理之妙用流行就是神,其萌动处就是几。诙神几曰圣人。圣人不贵前知;祸福之来,虽圣人有所不免,圣人只是知几,遇变而通耳。良知无前后,只知得见在几,便是百。若有个前知心,就是私心,就有趋避利害意。邵子必于前知,终是利害心未尽扈。”
「282」先生曰:“无知无不知,本体原是如此。譬如日未尝有心照物,而自无物不照,无照无不照,原是日本体。良知本无知,今却要有知,本无不知,今却疑有不知,只是信不及耳。”
「283」先生曰:“‘惟天下之圣,为能聪明睿知’,旧看何等玄妙,今看来原是人人自有;耳原是聪,目原是明,心思原是睿知,圣人只是能之尔,能处正是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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