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个遍。俄国形式主义、美国新批评、法国叙事学和铺天盖地符号学与其说是应运而生,毋宁说是推波助澜(高行健《现代小说技巧初探》定程度上反映二十世纪上半叶西方小说形式主义倾向)。于是,热衷于观念几乎把小说变成玄学。借袁可嘉先生话说,那便是(现代派)片面深刻性和深刻片面性。玩弄技巧则拼命地炫技,几乎把小说变成江湖艺人把势。于是,人们对情节讳莫如深,仿佛小说关键只不过是观念和形式“新”、“奇”、“怪”。然而,古人不是这样。中国小说起源是轻松自如故事情节(或谓“稗官野史”),而事实上《左传》及《左传》以降诸多史书也是中国小说策源地(是谓“文史家”)。其中如《郑伯克段于鄢》、《曹刿论战》、《触龙说赵太后》、《蔺相如完璧归赵》以及《伯夷列传》、《管晏列传》、《屈原列传》等众多美妙段子,其实都可以视作最初小说,具有小说基本因子:故事情节。诚然,由于道统对小说轻忽,中国小说及小说史研究起步甚晚。如鲁迅所言,中国之小说自来无史;有之,则先见于外国人所作之中国文学史中(且必得到二十世纪),而后中国人所作者中亦有之,然其量皆不及全书之什,故于小说仍不详。
在西方,虽然真正意义上小说及小说史研究也是后来事,但古希腊人对“类小说”重视早在亚里士多德时期便已然露出端倪。比如亚里士多德对文学(史诗、悲剧)态度,其实已经体现古希腊人对小说(情节)重视。亚里士多德视情节为文学首要问题,认为它是切悲剧根本和“灵魂”。他还说“情节是悲剧目,而目是切事物中最重要”。因此,《诗学》中差不多三分之章节是有关情节。在悲剧六大要素中,情节列第位,依次是性格、语言、思想、场景和唱词。当然,情节和故事原是不同,情节或可说是经过艺术加工故事,但绝对不是脱离故事观念和技巧。过去文学原理大都拿国王和王后例子来说明故事和情节关系,称“国王死,两年后王后也死”是故事,而“国王死,深爱着他王后便无法独自存活在这个世上,于是郁郁寡欢,最终成疾而终”则是情节。这就是说,情节是有血有肉故事。当然,这是种简单化诠释。倘使以《红楼梦》为例,两者关系就比较明确。因为,们或可视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为故事,而家族没落与爱情悲剧则是其情节。诸人物性格、形象、命运等等,在情节中逐渐演化并凸现出来。或以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为例,故事是两个世仇家族子女爱情悲剧,而情节几乎可以说是整部作品。这样,在浪漫主义之前,情节对于文学,尤其对于戏剧、小说甚至史诗直是精华要素,因而地位十分稳固。相形之下,主题却是后来才逐渐显露和凸现出来。在人文主义现实主义及其之前文学中,主题是自然显露甚至深藏不露。荷马史诗是行吟诗人作品,其主体意识和主题思想是那样淡然,以至于后人不得不在归属问题上煞费脑筋。而作品中各色人等,无论是阿伽门农、奥德修斯、阿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