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做就有福,不依照就会出毛病。于是人们对于传统有敬畏之感。
如果们在行为和目之间关系不加推究,只按着规定方法做,而且对于规定方法带着不这样做就会有不幸信念时,这套行为也就成们普通所谓“仪式”。礼是按着仪式做意思。礼字本来是从豊从示。豊是种祭器,示是指种仪式。
礼并不是靠个外在权力来推行,而是从教化中养成个人敬畏之感,使人服膺;人服礼是主动。礼是可以为人所好,所谓“富而好礼”。孔子很重视服礼主动性,在下面段话里说得很清楚:
颜渊问仁。子曰。“克己复礼为仁。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。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颜渊曰,“请问其目。”子曰,“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非礼勿动。”颜渊曰,“回虽不敏,请事斯语矣。”
这显然是和法律不同,甚至不同于普通所谓道德。法律是从外限制人,不守法所得到罚是由特定权力所加之于个人。人可以逃避法网,逃得脱还可以自己骄傲、得意。道德是社会舆论所维持,做不道德事,见不得人,那是不好;受人吐弃,是耻。礼则有甚于道德:如果失礼,不但不好,而且不对、不合、不成。这是个人习惯所维持。十目所视,十手所指,即是在没有人地方也会不能自己。曾子易簧是个很好例子。礼是合式路子,是经教化过程而成为主动性服膺于传统习惯。
礼治在表面看去好象是人们行为不受规律拘束而自动形成秩序。其实自动说法是不确,只是主动服于成规罢。孔子再用“克”字,用“约”字来形容礼养成,可见礼治并不是离开社会,由于本能或天意所构成秩序。
礼治可能必须以传统可以有效应付生活问题为前提。乡土社会满足这前提,因之它秩序可以礼来维持。在个变迁很快社会,传统效力是无法保证。尽管种生活方法在过去是怎样有效,如果环境改变,谁也不能再依着老法子去应付新问题。所应付问题如果要由团体合作时候,就得大家接受个同意办法,要保证大家在规定办法下合作应付共同问题,就得有个力量来控制各个人。这其实就是法律。也就是所谓“法治”。
法治和礼治是发生在两种不同社会情态中。这里所谓礼治也许就是普通所谓人治,但是礼治词不会象人治词那样容易引起误解,以致有人觉得社会秩序是可以由个人好恶来维持。礼治和这种个人好恶统治相差很远,因为礼是传统,是整个社会历史在维持这种秩序。礼治社会并不能在变迁很快时代中出现,这是乡土社会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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