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曼丽又是扭腰,侧着头,故意忍住笑似说,同时早已走到雷参谋跟前,抓住他手,紧捏下,又轻轻揾着约有四五秒钟,然后蓦地摔开,回头招呼周仲伟他们。
谈话自然又热闹起来,刚才发牢骚朱吟秋和陈君宜也是满脸春色。乘着徐曼丽和别人周旋时候,朱吟秋伸过头去在唐云山耳朵边说几句。唐云山便放声大笑,不住地拿眼瞅着徐曼丽。这里,朱吟秋故意高声说:
“君翁,想起来。昨天和赵伯韬到华懋饭店开房间女人是——”
徐曼丽猛掉转头来,很用心地看朱吟秋眼,但立刻就又回过脸去,继续她圆熟应酬,同时她尖起耳朵,打算捉住朱吟秋每个字。
不料接着来却是陈君宜声音:
百十元六角九分,也是们负担。这还是单就原料而论。制成绸缎,又有出产税,销场税,通过税,重重迭迭捐税,几乎是货动,跟着就来税。自然羊毛出在羊身上,什都有买客来负担去,但是销路可就减少。们厂家要维持销路,就不得不想法减轻成本,不得不搀用些价格比较便宜原料。……大家都说绸缎贵,可是们厂家还是没有好处!”
接着是刹那沉默。风吹来外面“鼓乐手”唢呐和笛子声音,也显得异常悲凉,像是替中国丝织业奏哀乐。
好久没有说话王和甫突然站起身来,双手拍,开玩笑似说道:
“得!陈君翁还可以搀用些日本丝和人造丝。和孙吉翁呢?这回南北开火,就只好呆在上海看跑狗,逛堂子!算罢,他妈实业!们还是想点什玩意儿来乐下!”
他这话还没说完,猛阵香风,送进位袒肩露臂年青女子。她身玄色轻纱九三○年式巴黎夏季新装,更显出她皮肤莹白和嘴唇鲜红。没有开口说话,就是满脸笑意;她远远地站着,只把她那柔媚眼光瞟着这边人堆。
“赵伯韬?做公债赵伯韬?他是大户多头,各项公债他都扒进。”
“然而他也扒进各式各样女人。昨天看见,好像是某人家寡妇。”
朱吟秋故意低声说,可是他准知道徐曼丽定听得很清楚。并且他还看见这位交际花似乎全身震,连笑声都有点异样地发抖。
雷参谋此时全神贯注在徐曼丽身上。渐渐他俩谈话最多,也最亲热。不知他说句什话,徐曼丽脸上忽然飞起片红晕来;很娇媚地把头扭,她又吃吃地笑着。王和甫坐在他们对面,看见这个情形,翘起个大拇指,正想喝声“好呀!”突然唐云山从旁边闪过来,手扳住雷参谋肩头,发句古怪问话:
“老雷!你是在‘杀多
第个发见她是周仲伟。嘴里“啊哟”声,这矮胖子就跳起来,举起双臂膊在空中乱舞,嘻开大嘴巴,喊道:
“全体起立欢迎交际花徐曼丽女士!”
男人们都愕然转过身去,还没准备好他们欢迎漂亮女子常用那种笑脸,可是那位徐曼丽女士却已经扭着腰,用小手帕掩着嘴唇,吃吃地笑个不住。这时雷参谋也站起来,走前步,伸出右手来,微笑着说:
“曼丽,怎到此刻才来?定要罚你!”
“怎样罚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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