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?玉亭!吓,你自己去照镜子,你脸红!哈哈,你真是少见多怪!人家说姓赵爱玩,不错,喜欢这调门儿。办事就要办个爽快。不愿意人家七猜八猜,把当作个有多少秘密妖怪。刚才你进来看见这里有女人。你眼睛不好,你没有看明白。你心里在那里猜度。知道。现在你可看明白罢?也许你还认识她,你说不好?
西洋女人皮肤和体格呢!”
忽然收住,赵伯韬摇摇身体站起来,从烟匣中取枝雪茄衔在嘴里,又将那烟匣向李玉亭面前推,做个“请罢”手势,便又埋身在沙发里,架起腿,慢慢地擦火柴,燃着那枝雪茄。他那态度,就好像点心事也没有,专在那里享清福。李玉亭并不吸烟,却是手按在那烟匣边上,轻轻地机械地摸会儿,心里很在踌躇,如何可以不辱吴荪甫所付托使命,而又不至于得罪老赵。他等候老赵先发言。他觉得最好还是不先自居于“交涉专使”地位,不要自己弄成显然“吴派”。然而赵伯韬只管吸烟,言不发,眼光也不大往李玉亭脸上溜。大约五分钟
他摆开切似摇着头,又往下看看街上情形,便也离开那大三元酒家。
他是向西走。到华安大厦门前,他看看手腕上表,已经十点半,他就走进去,坐电梯直到五楼。他在甬道中拿出自己名片写几个字,交给个侍役。过好久,那白衣侍役方来引他进间正对跑马厅里外两套间兼附浴室精致客房。
通到浴室门半开着,水蒸气挟着浓香充满这里外套间,李玉亭近视眼镜厚玻璃片上立刻起浮晕,白茫茫地看不清。他仿佛看见有个浑身雪白毛茸茸人形在他面前闪,就跑进右首作为卧室那间里去;那人形走过时飘荡出刺脑浓香和格格艳笑。李玉亭惘然伸手去抹下他眼镜,定神再看。前面沙发里坐着,可就是赵伯韬,穿件糙米色法兰绒浴衣,元宝式地横埋在沙发里,侧着脸,两条腿架在沙发臂上,露出黑渗渗两腿粗毛;不用说,他也是刚刚浴罢。
赵伯韬并不站起来,朝着李玉亭随便点下头,又将右手微微伸,算是拓呼过,便转脸对那卧室门里喊道:
“玉英!——出来!见见这位李先生。他是近视眼,刚才定没有看明白。——呃,不要你装扮,就是那着出来罢!”
李玉亭惊异地张大嘴巴,不懂得赵伯韬这番举动作用。可是那浑身异香女人早就笑吟吟地袅着腰肢出来。大幅雪白毛巾披在她身上,像是和尚们袈裟,昂起胸脯,跳跃似走过来,异常高耸乳房在毛布里面跳动。张小圆脸,那鲜红嘴唇就是生气时候也像是在那里笑。赵伯韬微微笑着,转眼对李玉亭尖利地瞥下,伸手就在那女人丰腴屁股上拧把。
“啊唷……”
女人作态地娇喊。赵伯韬哈哈大笑,就势推拨着女人下半身,要她袅袅婷婷地转个圈子,又个圈子,然后用力推,命令似说道:
“够!去罢!装扮你罢——把门关上!”
仿佛拿珍贵珠宝在人面前夸耀番,便又什袭藏好似,赵伯韬这才转脸对李玉亭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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