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再来过罢!可是你不要装模装样怕难为情才好呀!”
“算罢!曼丽自己破坏约法,们公拟出个罚规来!”
吴荪甫转换方向;他觉得眼前这件事刺激力已经消失,他要求个更新奇。韩孟翔喜欢跳舞,就提议要徐曼丽来套狐步舞。孙吉人老成持重,恐怕闯乱子,赶快拦阻道:
“那不行!这船面颠得厉害,掉在黄浦里不是玩!罚规也不限定今天,大家慢慢儿想罢。”
现在这小火轮已经到吴淞口。口外江面泊着三四条外国兵舰,主桅上顶灯在半空中耀亮,像是几颗很大星。喇叭声音在条兵舰上呜呜地起来,忽然又没有。四面望无际,是苍凉月光和水色。小火轮改开慢车,迂回地转着个大圆圈,这是在调头预备回上海。忽然王和甫很正经地说道:
杯香槟酒却直泼到王和甫邻座徐曼丽头上,把她蓬松长发淋个透湿。“呀——哈!”吴荪甫他们愕然喊声,接着就哄笑起来。徐曼丽边笑,边摇去头发上酒,娇嗔地骂道:
“孟翔,冒失鬼!头发里全是酒,非要你吮干净不可!”
这原不过是句戏言,然而王和甫偏偏听得很清楚;他猛两手拍记,大声叫道:
“各位听清没有?王母娘娘命令韩孟翔吮干她头发上酒渍呢!吮干!各位听清没有?孟翔!这是天字第号好差使,赶快到差——”
“喔唷唷!句笑话,算不得数!”
“今天下午,有两条花旗炮舰,三条东洋鱼雷艇,奉到紧急命令,开汉口去,不知道为什。吉人,你局里有没有接到长沙电报?听说那边又很吃紧!”
“电报是来个,没有说起什呀!”
“也许是受过检查,不能细说。听到消息仿佛是共匪要打长沙呢!哼!”
“那又是日本人谣言。日本人办通讯社总说湖南,江西两省共匪多厉害!长沙,还有吉安,怎样吃紧!今天交易所里也有这风声,可是影响不到市场,今天市场
徐曼丽急拦住王和甫话,又用脚轻轻踢着王和甫小腿,叫他莫闹。可是王和甫装做不晓得,叠声喊着“孟翔到差”。吴荪甫,孙吉人,拍掌喝采。振刷他们那灰暗心绪新鲜刺激来,他们是不肯随便放过,况又有三分酒遮脸。韩孟翔涎着脸笑,似乎并没有什不愿意。反是那老练徐曼丽例外地羞涩起来。她佯笑着对吴荪甫他们飞眼。六对酒红眼睛都看定她,像是看什猴子变把戏。缕被玩弄感觉就轻轻地在她心里漾。但只漾,这感觉立即也就消失。她抿着嘴吃吃地笑。被人家命令着,而且监视着干这玩意儿,她到底觉得有几分不自在。
王和甫却已经下动员令。他捧住韩孟翔头,推到徐曼丽脸前来。徐曼丽吃吃地笑着,把上身往左让,就靠到吴荪甫肩膀上去,吴荪甫大笑着伸手捉住徐曼丽头,直送到韩孟翔嘴边。孙吉人就充掌礼,在哗笑声中喝道:
“吮!再吮!三——吮!礼毕!”
“谢谢你们家门罢!头发是越弄越脏!香槟酒,再加上口涎!”
徐曼丽掠整她头发,娇媚地说着,又笑起来。王和甫感到还没尽兴似,立刻就回答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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