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多数人面临死亡,不论何种形式死亡,都是身不由己、极度惶恐。他们所有知识、技能、思想都只能应对现世、与生相关问题,而死亡是什,该怎办,他们很少考虑过。
人生即使不经历大灾大难,也是很短暂,几十年转眼就过。也许是日子太平静,人们轻易就忘记老之将至,死亡不可避免。不要说年轻人,连很多老人也是这样,好像相信自己能够直活下去。
前年春天,在札熙寺见到那里老喇嘛日嘉,八十岁,修行还是不怎精进。他可能觉得自己是索南嘉措上师外甥,与众不同,不必为死后能否解脱事担心。当时说他顿:“死亡近在眼前,你定要抓紧时间修行。”没想到
自己家里遭灾,失去亲人和房子,但是和活下来人起步行近个小时,去帮助另个朋友;帐篷医院里,年轻母亲用藏袍兜着岁大女儿,见有人向孩子表示友好,她转过身让小孩离问候人更近些。由于语言不通,她只回头轻轻地笑,而她丈夫在刚才地震中去世。
十岁邬金丹增和三岁妹妹成地震孤儿,妈妈去世,爸爸不知在哪里。他每天照顾受伤妹妹,陪她玩,哄她睡觉。他说自己要想办法养活妹妹。趁妹妹睡觉时候,他去安置点空地上同小伙伴踢球。他说:“如果妹妹醒,就不能陪你们玩,快点踢。”他背着妹妹去已成废墟家里把妈妈喜爱塑料花挖出来。他希望妈妈在另个世界里过得幸福。
有家庭谁也不提逝去亲友,但每晚睡觉前,都各自躺在帐篷里默默地念经,不想打扰其他人。人们以自己方式怀念死去亲人。
大多数家庭都有亲人去世、财产损失,有贫如洗,但是他们说:“只要别人会好,们就会好。”
……
由于佛法熏陶,在这片高原上生活很多人,都能坦然地接受生活中项基本事实——无常。他们不认为事情必须按自己心意发展才对。
有生就有灭,有聚就有散,这不过是事物平常状态。坚强或者脆弱,接受或者抗拒,生活都会继续。在繁华中,在废墟中,生活都在继续。
关于无常,佛经中讲过这样个故事:
佛陀在世时,有位叫乔达弥妇人,她年幼孩子病逝,她非常伤心,到处问有没有药能让她孩子起死回生。后来,她找到佛陀请求帮助。佛陀说,可以为你制这种药,但需要特殊配料。你去城里找户从来没有死过人人家,向他们要些芥菜籽拿回来给。于是,乔达弥高兴地去城里挨家挨户打听,却发现所有人家都曾有人去世。她终于意识到并不是只有她个人遭受失去亲人痛苦。她再次来到佛陀面前,佛陀悲悯地开示:你以为只有你在受苦,而事实是切都是无常。
们每天都在面对无常,都在面对痛苦和死亡。不知道怎样痛苦和死亡才算温和。也许是因为身份原因,周围认识人如果亲戚朋友遇到不幸、灾难之类事,总会告诉,希望能给他们些安慰和帮助,所以几乎每天都会听到些“坏”消息。这给很好机会,让熟悉人间苦难、世事无常,也让迫切感受到修行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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