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麻子走后,仁受很不放心,犹豫下,便亲自赶去查看。到那里,只见范麻子正指使人砸东西,把装在缸里做酒稻谷倒在地坪里。仁受气急不已,连忙断喝声“住手”,随后走到坪里,抓起谷子边看边说:“太可惜,粒粮食滴汗,多不容易啊……”
最后,仁受叫那户人家把稻谷搬回家,闭口不提罚款事,带着自卫队走。
抽壮丁更是敛财好机会。虽说是三丁抽、五丁抽二,但有钱人可以出钱不出人,或者出二十担谷买穷人儿子去顶替。穷苦人家拿不出钱,即使只有独子也难以幸免。
日,仁受带几个乡丁去乡下催壮丁,半路上遇到个五十多岁农民,他扑通下跪倒在轿子前。
范麻子厉声喝道:“你要干什?!”
。
仁受犯难。对方出价三十块银元,这几乎是他眼下所有积蓄。他跟秋园商量。秋园不大懂这些,但明白均良家是住不下去,而且她也盼望有个自己家可以操持。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更合适房子,仁受便倾囊买下这座大屋。为感谢均良从中牵线,还给他些好处费。
万万没想到,三十块银元换来竟是张假地契。大屋主人压根没有卖屋之意,其间上蹿下跳是主人个不成器儿子。那儿子是均良赌友,因为欠屁股赌债,就与均良合伙设个局。仁受直把均良当自家兄弟,从未起过疑。仁受几次去看屋,两个赌徒都提前设计好时间,设法避开屋主,统统由那儿子接待。拿这笔钱,那儿子就远走他乡。均良摆出副无辜状,表示他毫不知情。
仁受积蓄至此被榨得干干净净。好在他还有份由国民z.府支付薪水——每月凭个绿色小本去银行领九十块银元。重庆也时有信来,催他回去复职。
仁受几次打算启程,均因瞎眼老父年迈多病而作罢。有次,第二天就要出发,结果老父亲头天晚上却病倒,行程便又耽搁下来。这样延宕两年,仁受最终被除名,再也领不到z.府薪水。
仁受飞快地下轿,扶起农民道:“有什事你说。”
那人说:“乡长,有两个崽,大崽有些傻,做不得什事。身体不好,明眼人都看得出。家里几丘薄田全靠二崽种。如今二崽抽壮丁,叫们如何是好?”
范麻子说:“出二十担
不过,作为乡间德高望重绅士,仁受经人举荐,当上山起台乡乡长。山起台是个大行政乡,附近花屋里、黄泥冲、赐福山等村子都隶属于这个乡。仁受全家搬到乡公所附近个场屋居住,房子是别人家。
三
仁受中等个儿、国字脸,长得白净、周正,性情愚雅、慈悲、和蔼可亲。他平日戴礼帽、穿长袍,架副金丝边眼镜,拄根文明棍,脚上白底千层布鞋总是尘不染,与乡间氛围有些格格不入。
仁受当乡长那会儿,z.府禁止百姓私自做酒。乡公所自卫队经常下乡检查,那些大小头目便趁机敛财。他们旦发现谁家做酒,除将制酒设备全部打烂,还要罚款甚至抓人,这叫“拿糟坊”。
次,有人向仁受报告,说樟树冲有户人家做酒。这话被乡队副范麻子听到,他对仁受说:“这点小事,让去处理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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