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当她是你
那天上午她忙忙碌碌,来不及吃午饭,切只木瓜,挖掉瓤,把牛奶倒进去,权当顿。MSN上看见佩佩上线,天稚心念动,想起这个梦来。
昨晚梦见你。她写。
梦见你从希腊回来。们起在上中世纪艺术史课,你给卷蓝色壁毯,上面有个女人抱着孩子,以为是送子观音,可是希腊怎会有送子观音呢?她又写。
网络那头佩佩惊呼半声。
天呐,是出国刚回来,你等等。佩佩说,给你看张照片。
可这是箱子。天稚更糊涂。
房东说给辆车子,就在这箱子里面。设计师说着竟自己动起手来,他把箱子只拉,箱子就倒,里面东西滑落出来。最上面是条紫色格子连衣裙。
这里面都是女生衣服,你个大男人,要女生衣服做什?天稚有点生气,她讨厌别人这样翻她东西。
衣服下面有个信封,信封下面有辆车。设计师坚持道。房东答应给辆车。
天稚伸手摸,果然。她拿出来看,是辆汽车模型,流线型白色轿车,车身两边嵌着金色线条。天稚突然毛骨悚然,她知道!房东是鬼,所以她无法现身,眼前这个设计师也是鬼,所以他不需要开真车子,车模就可以。
天稚等会儿。佩佩照片发过来,她站在修道院走廊里,笑得有点矜持,背后墙上张旧壁毯,已经褪色,不像梦里那簇新,但仍然看得出是蓝色,画面上是圣母抱着圣子,依稀就是梦里样子。
好事儿啊,看来你要有喜。佩佩说。
天稚心头闪过不祥感觉,佩佩不知道后半截,这分明是个噩梦,关于夭亡童鬼。
大概只隔三天,天稚发现自己怀孕。看到试纸上确凿无疑两条红线,她竟屁股坐在自家楼梯上嚎啕大哭起来,无法自控。大毛在电话里不知所以:怎?你怎?
佩佩点没想好她要拿玲玉这个孩子怎办。之前她跟老隋吵架,骂老隋寡情,连自己亲生孩子都能不要。冷静下来想想,真认下这个孩子,玲玉就得永远在生活里出出进进。
这时房间前门被人挤开,无数鬼魂,烟样从前门涌进来,天稚赶紧跑去,拼命把他们撵出去,试图拴紧房门。然后她跑回后面房间,设计师已经不见。她床上坐着个女童,正面向她,女孩儿穿着淡紫色T恤,白白胖胖,脸上没有表情。
从女童身后窗子里,无数童鬼飘进来,原来设计师就是这个女童鬼。天稚吓到尖叫,她手里不知道什时候多把手枪,她对着这些童鬼通乱打。
突然,天亮。所有鬼在天光进入刻消失不见,房间里派清净。天稚松口气,她推开房门,外面春光明媚,太阳正好,岂容鬼怪。她心情大好,决定出门去散步。
室外芳草萋萋,草长半人高,她走过去,看见前方道关着铁门,门上贴着彩色蝴蝶和花朵,童趣鲜艳图案。大概是个幼儿园吧,天稚心想,她走过去,透过铁门,朝里张望。
铁门里面,密密麻麻全是坟,小孩子坟墓。里头不是幼儿园,是家妇幼医院,太多婴孩曾在这里死去。天稚吓跳,醒转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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