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刺是为验证之前主任医生判断,看她腹腔内是不是已经出血,针管要从下方插进她身体,抽取部分积液出来。她惨叫声,为防止疼痛产生移动,她是被牢牢绑在手术床上。
专家就是专家,她肚子里果然全是血,输卵管已经破裂。住院三周,直到大出血才确诊宫外孕,她马上被安排接下来第台手术。
家人们都来,围在她病床边,她婆婆在抹眼泪而她妈妈满脸怒容。住院这久,病友们都以为她婆婆是她亲妈,而她亲妈是婆婆。此刻天稚已经神志涣散,夜未睡疲倦、疼痛加上不断地内出血。护士进进出出,给她量血压,低压跌到34,高压也只有45。她平躺着,像失去河床河流,听任细细水从四面八
稚梦见自己穿件紫色格子连衣裙,她正从上方俯视着自己,肚皮上被人打四个洞,里面空空如也,肚子上皮肉像面皮样被撑开去,她折饺子皮样,把自己肚子上皮肤折叠来折叠去。醒来她把这个梦告诉小河和病房里临床女人。她们安慰她说,白天午睡时间不能太长,容易发乱梦。
当天晚上她就开始肚子疼,满地打滚,剧疼夜,值班医生做不出判断,让她等天亮主任查房。熬到早上八点,主任医师摸下她肚子,马上对身边医生助手说:这个人可以马上进手术室,她子宫都浮起来,漂在血里。
天稚这才知道所谓大出血,并不定是像电影《活着》里凤霞,哗啦哗啦,殷红鲜血顺着大腿流下来。她内在无声地出血,没有出口,全憋在肚子里。
每天跟在主任身边助理医生是个小年轻,在她们住院病区很受欢迎。他长得干净好看,个子又高,妇科男医生本来就凤毛麟角,每天堆婆婆妈妈病人围着他问这问那。“花医生,你有对象没有啊?”竟然问不是病情。医生也副受用样子,笑眯眯地承受着女病人们无处安放热情。花这个姓太少,除《红楼梦》里花袭人和她哥哥花自芳,她想不出还有什人姓花。花和尚鲁智深当然不算。
天稚已经换好手术服,就是几块布片,仅可蔽体,连接处系带,方便在手术台上被快速解开。她看见花医生白皙手,骨节清晰,像慢动作样戴上胶皮手套,工具盘里发出金属滑动碰撞声音。她压根不知道什叫“备皮”,没人给她解释过,这太尴尬,她必须躺下分开双腿,让花医生在她下体忙碌着。脸凑得很近,酒精凉之后,剃刀滑过。花医生手很轻,场轻巧酷刑。
你放松呀,你别这紧张。
放松不。她哭丧着脸说。
好不容易结束,天稚被推进手术室,进行术前穿刺,也没人给她解释什叫“穿刺”。穿上裤子又被脱下来,又得分开双腿任人宰割。个人脸凑得很近,定睛看,还是花医生。他也换衣服,刚刚备皮时穿还是白大褂,现在浑身都是绿色手术服、绿帽子,口罩捂得严严实实,只有双眼睛露在外面,抱歉地望着她。
这个不能打麻药,因为小腹里有很多脏器,你必须保持清醒,才不会被误伤。会有点疼,你忍下行吗?
他手里有支很长粗针管,针头大约十厘米出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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