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儿懂啊,这段时间跟着静姑婆,才听到点皮毛。回想起来,其实哪边都不懂。你去过中国农村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老家在河北,你知道河北吗?就是紧挨着北京个省,家在个小村庄,到现在都不富裕,但是很奇怪,那里有乡村教堂,清朝起就有人在那传教。们家后门出去,隔堵墙,就是教堂,家里老人都信主。父母这辈,因为正好赶上解放,不敢信,神父修女也撵干净。那个教堂很朴素,跟在国外看到教堂完全不样。从外面看跟农民房也没什区别,就是多着个尖顶,顶上多个十字架。把十字架拿掉,就不是教堂。到这代,十字架又装回去,教堂里又有人。出生,家里就让受洗。小时候经常跑去隔壁,跟修女玩,听神父布道,半懂不懂,听到赞美诗,心里就安宁。可是,静姑婆最后日子陪着她,天天听经,也不大懂,样觉得安宁。就想,小时候受洗,并不是自己选。教堂是邻居,这算是宿命?还是偶然?如果们家隔壁是寺庙呢?”
“可是现在你是成年人,你可以自己选择,你还是不知道要怎选?”
“搞不清楚这两个到底有什区别,难道不可以同时爱两个神吗?以前觉得同时爱两个人都是不可能事呢,后来发现其实也可以。”
饮酒,但是基督徒可以,那是基督血,为救赎们罪。”
“然后你开家素食餐厅。”秀树把酒杯跟她轻轻碰下,“你太奇怪。”
“餐厅不是,是静姑婆开,她死后留给,静姑婆是很虔诚佛教徒,吃长斋,辈子都没有嫁人。”
他们俩在桌子边坐下来,店里特别特别安静,秀树时不知道说什好,想下,他问,“那她为什不干脆出家呢?”
“也不知道,这事儿在们家是个谜,只知道她在净尘法师出家之前就认识他,们都猜想她有点爱他。她直不嫁人,其实完全可以追随他出家,但她也没有,也可能是因为他后来离开大陆。他现在身边有不少都是女弟子。”
秀树耸耸肩,“不管怎样,祝你生意兴隆。”
坐在斯里兰卡海滩上,中午喝酒被阳光热量蒸腾上来,在血管里加速流动,她竟然有点晕,跟那天晚上模样。事后她很懊恼,不应该喝那多酒,话总是说得太多,人总是不能默默自处。人在伊甸园里偷吃到禁果,并不是从此明白羞耻,而是不再能够耐受孤独。幸好宏声已经在屋子里睡过去。
两天后,她跟宏声告别,在机场回归胖女士团队,宏声独自坐另趟班机回国。胖女士看到阿晏很高兴,很有上来拥抱她下意思,
“你没问问她?”
“不敢问,们见面也不多。小时候不懂,长大以后,又觉得跟她有距离。静姑婆不爱说话,也不爱笑,小时候有点怕她,她其实点儿也不凶,就是有种威。”
他又喝口酒,点点头,有点放松下来,“那现在这个秘密已经被带进坟墓。”
“是啊。”
“敬你。不是佛教徒,接手佛教徒素食餐厅,还修得这美,你是真懂。”他抬起酒杯,轻轻碰碰,喝大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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