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找东西给你量去。老大说,你估摸下。老二用手,扎扎,比量着骨灰盒,宽二扎半,高不到两扎。有人从窗口喊,把骨灰盒拿过去。老二说,你管骨灰盒多大,砌大点,能累死你啊。挂电话,老二把骨灰盒放在窗口,工作人员戴着厚厚棉布手套,接过来,问,叫什名字?老二说,王能越。工作人员写上纸条,贴在骨灰盒上。老二说,错,叫王能越。工作人员说,问死叫啥?老二说,王能进。工作人员说,过会儿,还是在这个窗口取骨灰盒。
李青和曹强折些树枝,在旁边生起堆火。王能好拿着瓦刀和光板站在坑里,撅着屁股垒砖,说,水泥太稀,挂不住。曹强说,差不多就行,不知道啥时候就迁坟。王能好说,这样不结实。李青站起来,倒进去些水泥,用铁锨搅拌下说,让老三住得踏实点吧,别再下雨渗进去水。曹强说,什人什命,老三住怎个地方,陪衬他这个人。王能好说,听你这意思,这阵子老三惹你。曹强说,欠小千,他倒是死,找谁要去。李青说,老话说得好,人死债。曹强说,老话还说父债子偿呢。李青说,王庆还小,老话说,长兄如父,老大不是赖账人。王能好说,娘个×,给你砖头。曹强说,那老三电动车,丧事完,拉走。王能好说,那是买,啥时候成老三?曹强说,那条细狗给。王能好说,你好意思,就牵走,娘个×,人还没埋呢,就想这个。曹强说,你弟弟是啥人,你还没数啊。李青说,你是这两天打牌输急眼。曹强说,欠不是你钱。李青说,都是兄弟,你也好意思要?曹强铲起铁锨土,扬在李青身上,你再多说半句,挖个坑把你这小崽子埋,陪老三作伴。李青起来,拍拍身上土,看着曹强离开背影说,还急眼!又对王能好说,几百块钱事,用得着这样?王能好问,这几天你们和老三都干什?
李青蹲在篝火边,添几根树枝,火又旺起来,风吹来,灰烬飘在空中。也没干啥。这阵子你不在家,和老三寻思合伙干点小买卖。老三炒菜还行,熬羊汤不比饭店差。盈科环保刚建厂时候,他不就在门口卖羊肉汤嘛,要说,他还是头批在那里做买卖。后来老二才又在那里干。和老三说,你看你二哥,两口子这几年炒菜没少赚钱,年下来,不说十万,也差不离。老三卖羊汤个人忙不过来,俩合伙干,赚多赚少,总比这整天瞎混强。你猜老三咋说,伺候人事他不愿意干。要说,老三这几年自己没个数,不想进厂子又不愿意伺候人,谁缺他这个大爷。要是没你爸退休金,他连饭都吃不上。(王能好:早跟你说,别和老三在块,学不出好。)比他多少强点,也强不到哪里去。不做小买卖,总该干点啥。现在干什不需要本钱,家情况你也知道,爸在宏远看门,个月两三千,妈还有病干不重活。西山上果园,前几年说占地,把果树都种满,现在又他娘个×不占,本来还等着占地赔个三四十万,就翻身。老大,你知道吧,人就怕认命,人也怕不认命。你看像你这样,认命,就靠自己力气赚钱,也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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