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王能好在重症监护室躺两天后,中午老二从医院回来,商量放弃治疗,让王母拿个主意。王能好做开颅手术切下半块头盖骨在角落里放着,上面沾着皮毛,骨片内侧还有脑浆留下白色痕迹。医生嘱咐用医用酒精泡起来,两天过去,在家里没找到大小合适罐子。老二口中所复述医生话,她听不懂,明白人是救不活。有那会,王母站在那里,没有动,脑子片空白,脸上没什表情。外面烈日当头,丝丝寒意渗透进屋,所及之处,切都在冰冻。王父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,嘴巴微张,流着口水。逐渐病变大脑,影响他言语表达,行动也有些不受控制。半个小时后,家族里男丁们闻讯赶来,聚集在客厅里,安排王能好后事。王父颤抖着挪着碎步,向众人散烟,嘴上没说什,又要麻烦大家。外面过道上,王母坐在马扎上择菜,边择边说,怎是这种命?不时有人从里屋走出来说上两句,别哭,他就是这种命。这些话,都没进她心里。佝偻身子,花白头发,发出农村妇女们哭天喊地时惯用“俺娘”“俺老天爷”,此刻无助王母,让众人意识到,她曾经也是从孩子步步变老,成别人母亲、奶奶。哭诉过程中,似曾相识感觉涌进来,打断小会王母哭声,她想到老三当初死那会,自己也如此痛哭过,又想起老大在北京时,她央求打电话受阻,坐在炉边,被烟熏到呼吸困难,又舍不得炭块燃烧时散发温度。
大年三十中午,村民们从墓地上坟回来,手机短信提醒,明后天有寒潮,降温幅度达十度以上,局部有中到大雪。夜幕降临,春晚还没开始,那股寒潮从西伯利亚路横扫华北平原,山东鲁中地区点状丘陵并没起到多少抵御,顺利降临到岭子镇上空。村民挂在门口红灯笼剧烈摇晃,铁门和屋檐上刚贴上不到半天春联和萝卜钱,已经被吹掉大半。王村北头老二家,天井里乱七八糟堆放着锅碗瓢盆,几个冰柜上面有放不下排骨和肉。老二在外面喝酒,还没有回来。老二媳妇庞大身躯陷在沙发里,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。两个女儿在里间,抱着手机玩游戏,外面寒风呼啸,她们都没留意。在几公里外辛留村,付英华和卫华邦提着几箱牛奶,从村头小超市走出来,经过胡同往家走。卫华邦缩着脖子,骂句,×他娘,真要降温。付英华说,给你做棉裤,你不穿,早晚冻死你。回到家,看着地上摆放着礼品,二人商量如何分配给亲戚。年初三,按例走姑,在箱牛奶和桶花生油基础上,考虑到老三没,付英华又让卫华邦多提着箱鸡蛋。几公里外王家老宅,南边生着炉子西偏房亮着灯,隐约传来春晚主持人在向全国人民拜年。北边新房片漆黑,主人老大和老三都没在。墙角搭建棚舍,在寒风中摇摇欲坠。王父晚上在厂里值夜班,春节期间,天给三天工资。王母蜷缩在床上,身上铺着被子,两只裸露在外手,感觉到股股寒意从门缝里传进来,心里想,天气预报真是准。她略微起身,给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玩游戏王庆掖下被角,又摸下他生冻疮手,说,手放被窝里暖和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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