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两次课,们讨论国家能力两个来源——战争与文官制。们讲到,尽管不同国家国家建构进程有早有晚,中间甚至可能差两千年,但它们逻辑往往有相似性:战争压力迫使国家步步中央集权,在这个过程中,大鱼吃小鱼、小鱼吃小虾,形成定疆域内,bao力垄断格局。然后,为维系这个权力结构,国家往往要发展出个庞大、细密文官体系,在非战争状态时依然能够将个巨大政治体给“兜”住,以抵御“封建回归”压力,也就是权力走向分散化、离心化天然倾向。
这次课,想切换视角,讲个有点另类“国家建构”故事。这个故事,来自个们都耳熟能详国家——美国。
美国另类在哪儿?首先,另类在美国社会“国家观”;其次,另类在它“国家建构”道路。这次课,们来谈谈第个问题,也就是美国人国家观;下次课,们再谈谈美国国家建构道路。
“反国家主义”国家观
说到美国社会国家观,想从个小细节说起。在美国生活过人可能都注意到,美国人是没有身份证。们在中国生活都知道,身份证给们带来多大方便,坐火车飞机、住酒店、看病、办各种卡,处处都用得上它。们之前谈论国家能力时候,也说到过,国家能力个重要方面是它信息能力,个能力强大国家,就是个明察秋毫国家,身份证存在,帮助z.府清楚掌握每个人行踪。但是,作为世界上最强大国家,美国居然没有身份证,这是为什?
显然,不是因为它没有能力建立这个系统。美国没有身份证,是因为美国社会中有大批人坚持认为,建立个全国性身份证系统,会造成z.府侵犯民众隐私权。说实话,不大能理解这种脑回路,但他们逻辑就是:不希望街上随便个警察扫个码,就知道住在哪儿;不希望个公务员敲串数字,就能查出过去几个月所有行踪;再说,怎知道z.府会不会把数据和商业信息整合,最后告诉,因为银行信用记录不好,所以不能拿到低保?总之,不想在z.府面前成为个透明人。
所以,到现在,美国人为证明自己身份,有时候用驾照、有时候用社会保障卡,有时候用护照,信息很支离破碎,但是,与览无余相对这种支离破碎,正是他们想要屏障。这两年美国各州为选举投票要不要证件打得不可开交,个背景因素就是美国没有各州统身份证。
这个小细节当然不是偶然,它体现,正是美国人“国家观”。什国家观?用个简单说法,就是“反国家主义国家观”。美国人对国家、对z.府怀疑非常根深蒂固,可以说到种条件反射式警惕程度。当然,左派和右派怀疑,角度是不同。右派对国家怀疑,是认为“国家”这个单位太大,权力应该分散在各州、分散在社会、分散在市场;而左派对国家怀疑,则是认为国家这个单位太小,人权高于主权,全球主义高于国家主义,用公民资格来排斥移民、难民,太狭隘。不管左派右派在其他问题上打得如何不可开交,在对国家、对z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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