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,接着是警察,到后半夜,整片外滩只剩下巡逻队和成群结队不肯离去中学生。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巨大充气塑料玩具,从任意两个方向迎面遇见队伍,瞬间汇拢开始战斗,又瞬间结束各自继续向前,直到遇见下群对手。们买大号充气榔头,但不属于任何支队伍,们跟着胜利队伍跑,也跟着失败队伍跑。直到马路彻底空,公交车都已经停运,和群青回到防波堤,和剩下人起,围成小堆小堆坐着,在郊游气氛中,等待清晨到来。
那之后不久彬彬家里突然出事,临时决定举家搬去日本投靠亲戚,避避风头。学校里人都以为群青和彬彬恋爱就此到头,出人意料是,群青花大半年时间就考出日语三级资格证书。第二年春天,他放弃美术类大学专业考试,通过留学中介找到所位于横滨语言学校。当年出国留学在们这样破学校里并不常见,几位老师虽想挽留,却立场不定,于是不知怎便木已成舟。高考前夕到机场和群青告别,之后独自坐大巴回到学校,跑去网吧打宿游戏。
高考失利以后不想出去混社会,鼓起勇气回到补习学校复读,第二年春季招生勉强考上所大专。报到第天就后悔,学校里死气沉沉,没有住宿,不得不搬回家里,和父母住在起,这让觉得自己是社会蟑螂。但群青情况比糟百倍。他刚到日本便发现学校注册地在横滨,就读学区却在偏远乡郊,不通新干线,每天从火车站发两班巴士,四周皆是荒野。而且按照规定,在校期间不允许打工,他相当于是被中介骗。由于父母为他出国而背债,他只能离开学校,回东京打黑工,到日本第个月就成为黑户。然而群青在电话里和讲得惊心动魄,点没有沮丧意思。问过好几次彬彬家里到底是不是真有问题,看新闻里很多人去日本以后打辈子黑工,和家人十年没有相见。意思是他别把自己整个搭进去。但群青保证说彬彬家里只是被牵连,事情会过去,他们每个人都会重新获得自由。在此之前,他有他计划。他要先还清父母钱,如果政策允许话,也想继续在东京找个学校念书,走步看步。
结果几年里平平静静,群青打工餐厅却遭遇同行举报,几个黑户都被遣返。他告知时候,已经坐上虹桥机场巴士。这对他来说是重创还是解脱,也说不好。
们逆着人流离开防波堤,提着袋零食,回到楼顶天台。鸽子已经回到棚里,天台上没有其他人,刮着秋季罕见大风。晚上不会再有焰火表演,现在都改成灯光秀,激光在对面楼群上打出虚拟浪,还有海豚跃出浪尖。但们在楼顶看不到,前面楼群遮住视线,爬到水塔上面,还是不行,只能听见时断时续音乐里,低音轰鸣。群青费很大劲才在大风里点上根烟。
“你接下来有什打算?”他问。没想过,没有什打算。
“喂,那和你说件事情,你考虑考虑。”他语气变得严肃。
“你说啊,听着。”回过神来。
“和你提过有个朋友吧,之前往来东京和上海做二手衣物和古董买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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