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女儿有张垂圆形脸,大大眼睛,雪白皮肤,两个脸蛋总是红嘟嘟,手脚如藕节般,又特别爱笑,谁见都会抢着抱。
吕慢慢地也会抱下二女儿,有点做父亲样子。他抱孩子和别人不同,先是用左手托住女儿屁股,让她脸朝外,右手再拦腰抱住。小家伙就像坐在把靠背椅上,这椅子能随时移动,能看到外面世界。二女儿很乐意要吕抱。
有时惠才也会走点好运。
有户邻居是天津人,大家都管男主人妈妈叫天津奶奶。天津奶奶平日在外地给人帮佣,偶尔回儿子家住段。她见惠才刚生完孩子就要做那多事,便常常来帮惠才洗东西,惠才因此少受许多罪。
天津奶奶五十多岁,看上去有六十多,但她身体硬朗,张满月般脸,头发朝脑后梳成个髻。双脚裹得很小,脚背弓得老高,走起路来很有劲,发出咚咚咚响声。她脚小,人又比较胖,两个布袋大奶子藏在空荡荡斜襟衣服里,随着步伐晃个不停。
天津奶奶十七岁结婚,十九岁生下儿子,儿子不到半岁时,丈夫就撒手人寰。她没有再嫁,手把儿子拉扯大。儿子长得周正,参军,转业后分在县z.府当个干部。儿子成家后将她从家乡接来起住,儿媳妇也是北方人,比儿子还高大。
天津奶奶帮忙带大四个孙女、两个孙子,多年来为儿孙做牛做马,双手从不闲着,除里外粗事,还要做全家针线活。孩子们长大后,儿媳妇却再也容不下她,整日找碴儿吵架。
为让儿子家过个安稳日子,天津奶奶选择外出当保姆。她年四季只回家两次,赚钱如数交给儿媳妇,供孙子、孙女读书。即使后来孙子、孙女都参加工作,天津奶奶也仍在外当保姆。
那天摔铁锅后,吕自知理亏,第二天买只母鸡回来,亲手煮好,盛碗给惠才。
惠才说:“盛些给女儿,你自己也吃,别光让个人吃。”
吕说还买猪脚,他吃猪脚。惠才便和大女儿起,把那只两斤多鸡分几次吃。
惠才想,吕毕竟不算是张牙舞爪人,她也不能得理不饶人。为件事追究下去又有什用呢?气个半死,到头来还是要守着这个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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