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闯说，有什
不好
？换衣服又不是啥体力活，您拿去呗。
妇人走开到较远架子处翻找，马闯在镜子前又转
几遭身子，点着手让巫童过去，悄声说，你说
该不该把这套衣服买下来？
巫童微笑道，纳喀索斯，被自己美貌震惊？
不是！是说，咱应该支持
下她业务吧，第是你跟她以前这熟，有个情分，第二，毕竟她个女人离乡背井……话说她再婚没有？再生小孩没有？你也不好意思再问吧？
巫童摇摇头，马闯不知道是“没结婚”，还是“不知道”，还是“别说”，他也不敢多问，男人多嘴多舌地打探女士婚姻情况，也是种不体面。
桐桐最爱吃这个，天到晚裤兜里放袋，好几次洗裤子忘掏裤兜，都给他洗。在厨房做饭，他到厨房找，给讲学校里今天又怎，边说边给往嘴里喂无花果。他总提你，十句有五句讲是小巫童。说，你是不是喜欢人家？他不说话。说，喜欢也没什，要真喜欢定告诉妈妈。还说他，你也买点贵零食，别总买最便宜，让人以为爸妈舍不得给你零花钱似。他说，不爱吃别，就爱吃这个。
她又拿根吃，嘴上沾点白，笑道，也奇怪，这东西就跟会上瘾似。跟你吴伯伯搬走以后，咱那里吃食样都不想，只想这个无花果。后来总算找到卖，买就买半麻袋，慢慢吃。
巫童看眼沾在手上白粉，微笑不语。
试衣间那边传来响动，马闯焕然新地走出来，大声说，阿姨，看看行吗？
妇人转身走过去，边走边说，哎呀，太漂亮，太帅，小马，这衣服太适合你，你觉得呢？阿姨眼光怎样？
等马闯接第二套衣服去换，巫童嘴巴好像自己做主似，问出来，嬢嬢，你这些年，也没有再走步？
妇人攒起眉，像讲件有点讨厌，有点恶心事，嘴角往下按按。怎没走？走过，没意思。跟你吴伯伯离之后，人家给介绍个，也是没小孩，他家没是姑娘。比桐桐大好几岁，快高考，晚自习下得晚，本来夫妻两个轮流去接，碰巧那天她妈妈打麻将手风顺，舍不得下桌子，给女儿打电话说你自己回吧。结果就那巧，就那天晚上出事，让车给碰，司机肇事逃逸，直也没抓着。你说她爸能不怪她妈吗？肯定心里还是有怨气。但要怪吧，她妈妈也伤心得天天哭，又不能说出口。她爸爸跟说，那时候是真没法过，再看着她、看着那间屋就要疯。他也跟
马闯站在试衣镜前，看看正面，又偏过身子，扭着头看侧面。还真挺好看，直觉得皮肤黑，不能穿浅色。
妇人在他身后说，谁说，男人皮肤黑才好看，才百搭，才有男人味。白遮三丑，那是过时观念。你瞧们男装店里海报，哪个模特不是晒成古铜色？
巫童也走过来，站在马闯另边，笑道，嬢嬢开始给们当导购员。
马闯说，您要觉得行，那就换下来。
妇人说，等等，等等，忽然想起，那个朋友小孩，皮肤跟你还不太样，可能这套颜色适合你，不适合他。小马你帮人帮到底，等阿姨再拿套，你再试回，好不好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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