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他是在暗示什,它都像风样刮走她秘密。苏昂感到难以言喻安慰和解脱,强烈到几近恐慌。周前平川来曼谷时,她也感到同样自净化般舒适,并为自己“背叛”而羞耻。可短短几个小时之后,那些较为安全话题用尽,疲惫与厌倦卷土重来。然而这次有什不样。她感到自己刚刚与场可怕灾难擦身而过,幸免于难,现在正怀着重生感激回到平川邀她重返世界——它已裂开道缝隙,只属于他们两人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出,等着她捡拾起来,认领回去。与这些熟悉亲密相比,新鲜激情显得多虚伪又麻烦啊——向某位新人讲述自己人生故事,巧妙地对其进行粉饰,时刻注意仪态,避免在对方面前放屁,制造新玩笑、新情话、新记忆,神魂颠倒,装模作样……然后是不可避免磨合、争吵、倦怠、失望,,bao露自己致命缺陷,相互消磨对方个人魅力,用言语或沉默伤害彼此,向那些痛苦万分日子走去……她感到自己像菩提树下佛陀般看透这切。
平川用胳膊肘碰碰她。她抬起头,这才发现对面小婴儿直在盯着她看,咧嘴而笑;此刻发现得到回应,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。他妈妈也笑,微微耸耸肩。那是典型只属于母亲笑,令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——略带无奈,幽默、精明又不失耐心。
“以前直觉得你会是那样妈妈。”他忽然说。
她微微惊。“?”她
围人。
真年轻啊,她发自内心地感慨,年轻而相爱。青春是人生夏天,她想,神话般黄金岁月,你只拥有季,而它已经结束。也许这就是为什人人都爱泰国——无穷无尽夏日,aneverendingsummer。年龄在曼谷不是什问题,鲍勃曾经说,人们渴望在这里重新经历人生某些部分。
平川在手机上搜索郑王庙介绍,有搭没搭地读给她听,就像以往他们每次旅行。
郑王庙又称黎明寺,是为纪念泰国民族英雄郑信而建。他是中国二代移民,父亲从广东潮汕来到泰国经商,娶泰国女子后定居此地。1767年,当时大城王朝被缅甸入侵,都城被围,弹尽粮绝,终至灭国。幸亏郑信在边境集结支部队,力挽狂澜,收复失地,最终将强敌逐出国土。此后,如日中天郑信即位为王,迁都吞武里,励精图治,重振国势。据说当年郑信驱逐缅军后,顺湄南河而下,经过这座寺庙时上岸礼拜。当时正值破晓时分,于是郑王即位后将其改名为“黎明寺”。
苏昂默默听着。平川拧开瓶盖喝几口水,又继续念下去。
可惜好景不长。1782年,郑信最倚重大将、当初和他起打下江山好兄弟恰克里发动政变,将郑信处死,自立为王,史称拉玛世。这脉皇族传承至今,如今泰皇便是拉玛九世。而后恰克里对大清自称郑信之子,于是乾隆册封其为暹罗国王。
“赵匡胤故事。”她说。
“兄弟阋于墙,外御其侮,”平川摇头,“这话反过来说才对。”
有什东西沉甸甸地垂在她心里。“夫妻也样啊。”
“哪里样?”他没头没脑地说,“这不是来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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