资本主义尾巴,生活就清苦得很,常常个月每人只有五钱油,吃饭钟敲,大家就疾跑如飞。大锅菜是先煮后搁油,油又少,只在汤上浮几个大花儿。落在后边,常常就只能吃清水南瓜或清水茄子。米倒是不缺,国家供应商品粮,每人每月四十二斤。可没油水,挖山又不是轻活,肚子就越吃越大。倒是没什,毕竟强似讨吃。每月又有二十几元工薪,家里没有人惦记着,又没有找女朋友,就买烟学抽,不料越抽越凶。
山上活儿紧时,常常累翻,就想:呆子不知怎干?那精瘦个人。晚上大家闲聊,多是精神会餐。又想,呆子吃相可能更恶。父亲在时,炒得手好菜,母亲都比不上他。星期天常邀同事,专事品尝,自然精于此道,因此聊起来,常常是主角,说得大家个个儿腮胀,常常发声喊,将按倒在地上,说像这样儿人实在是祸害,不如宰炒吃。下雨时节,大家都慌忙上山去挖笋,又到沟里捉田鸡,无奈没有油,常常吃得胃酸。山上总要放火,野兽们都惊走,极难打到。即使打到,野物们走惯,没膘,熬不得油。尺把长老鼠也捉来吃,因鼠是吃粮,大家说鼠肉就是人肉,也算吃人吧。又常想,呆子难道不馋?好上加好,固然是馋,其实饿时更馋。不馋,吃本能不能发挥,也不得寄托。又想,呆子不知还下不下棋。们分场与他们分场隔着近百里,来去趟不容易,也就见不着。
转眼到夏季,有天,正在山上干活儿,远远望见山下小路上有个人。大家觉得影儿生,就议论是什人。有人说是小毛男吧。小毛是队里个女知青,新近在外场找个朋友,可谁也没见过。大家就议论可能是这个人来找小毛,于是满山喊小毛,说她汉子来。小毛丢锄,跌跌撞撞跑过来,伸脖子看。还没待小毛看好,却认出来人是王生——棋呆子。于是大叫,别人倒吓跳,都问:“找你?”很得意。们这个队有四个省市知青,与同来不多,自然他们不认识王生。这时正代理个管三四个人小组长,于是对大家说:“散,不干。大家也别回去,帮看看山上可有什吃弄点儿。到钟点儿再下山,拿到那儿去烧。你们打饭,都过来起吃。”大家于是就钻进乱草里去寻。
跳着跑下山,王生已经站住,脸高兴样子,远远地问:“你怎知道是?”到他跟前说:“远远就看你呆头呆脑,还真是你。你怎老也不来看?”他跟并排走着,说:“你也老不来看呀!”见他背上汗浸出衣衫,头发已是绺绺,脸灰土,只有眼睛和牙齿放光,嘴上也是层土,干得起皱,就说:“你怎摸来?”他说:“搭段儿车,走段儿路,出来半个月。”吓跳,问:“不到百里,怎走这多天?”他说:“回去细说。”
说话间已经到沟底队里,场上几只猪跑来跑去,个个儿瘦得赛狗。还不到下班时间,冷冷清清,只有队上伙房隐隐传来叮叮当当声音。
到宿舍,就直进去。这里并不锁门,都没有多余东西可拿,不必防谁。放盆,叫他等着,就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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