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各种姿势坐着,握着笔,等着。
翻到第二课,捏粉笔,转身在黑板上写下题目,又句句地写课文。学生们也都专心地抄。远处山上有人在吆喝牛,声音隐隐传来,忽然分心,想那牛大约是吃什不该吃东西,被人赶开。在队上放过不少时间牛。牛是极犟东西,而且有气度,任打任骂,慢慢眨着眼吃它想吃东西。总想,大约哲学家便是这种样子,否则学问如何做得成功?但“哲学家”们也有慌张时候,那必是撒尿。牛馋咸,尿咸,于是牛们攒头攒脑地聚来接尿吃,极是快活。甚至常憋尿,专门到山上时喂给牛们,那是滴也不会浪费。凡是给牛喂过尿,牛便死心塌地地听你吆喝,敬如父母。也常常是领群朋党,快快乐乐以尿做领袖。
忽然有学生说:“老师,牛下面个水是什字?”醒悟过来,赶忙擦,继续写下去。
个黑板写完,学生们仍在抄,便放课本,看学生们抄,不觉将手抄在背后,快活起来,想:学生比牛好管多。
段课文抄完,自然想要讲解,清清喉咙,正待要讲,忽然隔壁教室歌声大作,震天价响,又是时下推荐首歌,绝似吵架斗嘴。这歌唱得屋顶上草也抖起来。隔竹笆缝望过去,那边正有个女教师在鼓动着,学生们大约也是闷,正好发泄,喊得地动山摇。
没有办法,只好转过身望着学生们。学生们并不惊奇,开始交头接耳,有些兴奋,隔壁歌声停,又待要讲,下课钟就敲起来。摇摇头,说:“下课吧。”班长大喊:“起立!”学生们乒乒乓乓站起来,夺门跑出去。
在学生后面走出来,见那女教师也出来,便问她:“你音乐课吗?”她望望,说:“不是呀。”说:“那怎唱起来?闹得没法讲课。”她说:“要下课嘛。唱唱,学生们高兴,也没有两分钟。你也可以唱。”
教室前空地上如初来景象,大大小小学生们奔来跑去,尘土四起。不刻,钟又敲,学生们纷纷回来,坐好。班长自然又大喊起立,学生们站起来。叹口气,说:“书都没有,老起什立?算,坐下接着抄课文吧。”
学生们继续抄,在教室里走来走去。因凳都是连着,不好迈到后排去,只好在黑板前晃,又不免时时挡住学生眼睛,便移到门口立着,渐渐觉得无聊。
教室前场子没学生,显出空旷。阳光落在地面,有些晃眼。只极小猪跑过去,忽然停下来,很认真地在想,又思索着慢慢走。便集全部兴趣,替它数步。小猪忽然又跑起来,数目便全乱。正懊恼间,忽然又发现远处只母鸡在随便啄食,只公鸡绕来绕去,母鸡却全不理会,佯作无知。公鸡终于靠近,抖着身体,面红耳赤。母鸡轻轻跑几步,极清高地易地啄食,公鸡擞下毛,昂首阔步,得体地东张西望几下,慢慢迂回前去。很高兴,便注意公鸡得手情况。忽然有学生说:“老师,抄好。”回过头,见有几个学生望着。问:“都抄好?”没有抄好学生们大叫:“没有!没有!”边说“快点儿”,边又去望鸡,却见公鸡母鸡都在擞着羽毛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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