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已完毕。心里后悔下,便将心收拢回来,笑着自己,查点尚未抄完学生。
学生们终于抄好,纷纷抬头望。知道该,便沉吟下,说:“大家抄也抄完,可明白说是什?”学生们仍望着,无人回答。又说:“这课文很明白,是讲个村子故事。你们看不懂这个故事?”学生们仍不说话。不由说得响些:“咦?真怪!你们识这多年字,应该能看懂故事嘛。这篇课文,再明白不过。”随手指个学生,“你,说说看。”这个学生是个男娃,犹犹豫豫站起来,望望,又望望黑板,又望望别学生,笑笑,说:“认不得。”就坐下。说:“站着。怎会不知道?这明白故事,你又不是傻瓜。”那学生又站起来,有些不自在,忽然说:“要认得,要你教什?”学生们下都笑起来,看着。有些恼,说:“个地主搞破坏,被贫下中农揪出来,于是这个村子生产便搞上去。这还不明白?这还要教?怪!”指指班长:“你说说看。”班长站起来,回忆着慢慢说:“个地主搞破坏,被贫下中农揪出来,于是那——这个村子生产便搞上去。”说:“你倒学得快。”话刚说完,后排个学生突然大声说:“你这个老师真不咋样!没见过你这教书。该教什就教什嘛,先教生字,再教划分段落,再教段落大意,再教主题思想,再教写作方法。该背背,该留作业留作业。都会教。你肯定在队上干活就不咋样,跑到这里来混饭吃。”望着这个学生,只见他极大颗头,比得脖子有些细,昏暗中眼白转来转去地闪,不紧不慢地说,用手抹抹嘴,竟叹口气。学生们都望着,不说话。时竟想不出什,呆呆,说:“大家都叫什名字,报报。”学生们仍不说话,便指前排最左边学生:“你。报报。”学生们便个个地报过来。
看准,说:“王福,你说你都会教,那你来教下看。”王福站起来,瞪眼看着,说:“你可是要整?”说:“不要整你。才来学校,上课前才拿到书,就这本。讲老实话,字,倒是认得不少;书,没教过,不知道该教你们什。你说说看,李老师是怎教?”王福松懈下来,说:“不过是气话,怎就真会教?”说:“你来前面,在黑板上说说。第,哪些字不认识?你们以前识多少字,不知道。”王福想想,便离开座位,迈到前边来。
王福穿件极短上衣,胳膊露出半截。裤也极短,揪皱着,双赤脚极大。他用手拈起支粉笔,手极大。说:“你把你不识字在底下划横。”王福看会儿,慢慢在几个字底下划上短线,划完,又看看,说:“没得。”便抬脚迈回到后排坐下。说:“好,先来告诉你们这几个字。”正要讲,忽然有个学生叫:“还有字认不得呢!”这叫,又有几个学生也纷纷叫有认不得字。说:“好嘛。都上来划。”于是学生们窝蜂地上来拿粉笔。说:“个个来。”学生们就拥在黑板前,七手八脚划大片字。粗粗看,黑板课文,竟有三分之二学生认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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