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,在棵树下小吃摊前,等班车回酒泉,吃碗关外麻辣凉面皮。有几名解放军也在吃。面皮做得像个圆鼓鼓白色大年糕,足足有四五寸厚,直径两尺左右。摊主用个特制小铁器,随手在上面轻轻转个圈,就有条条面皮被刮下来,再淋上些油和调料。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。
酒泉是个理想中途栖息站。这干净小镇,只有东、西、南、北几条大街。镇太小,连公车也不必要。下午,租辆自行车,在温暖秋阳下,不到半小时,就绕完小镇周,觉得好悠闲
又次在火车上,睡在沉沉中国大地上,在睡梦中奔驰在西北大漠上。夜里气温越降越低。风在紧闭车窗外吹着。把火车上毯子都盖上。
清早7点16分抵达酒泉,天还很黑。火车站建在茫茫大漠中个无人烟地方,四周全是戈壁滩,离县城至少还有十公里。辆公共汽车,斜斜切过个大戈壁滩,缓缓地把旅客载进县城。穿过南关城楼时,天都快亮。在北大街县汽车站下车。
走出站门,第个印象是,酒泉出奇干净。马路上打扫得片纸屑、块果皮也没有。连路两旁黄泥地上,也收拾得干干净净。或许,其他内陆城市太脏,到酒泉这个清洁塞外小镇,感觉和对比便分外强烈。或许,这是因为酒泉多回民。穆斯林对洁净要求,在城中处处表现得特别明显。
后来读易君左那本1954年初版《祖国山河》,发现四十多年前,他在1947年夏,初到酒泉时所见到酒泉,也是十分干净。他写道,“酒泉虽只有几条大街,但清清楚楚整整齐齐干干净净”。看来,这个大漠上绿洲小城,很久以来就是这洁净。
晨曦下,路两边那排古旧矮小老店屋,点也不显得破落,反而尘不染样子,有种动人简朴魅力。几个回民妇女,在路边摆卖瓜果蔬菜。沿着这条北大街往南走,再转个弯,拐进条小巷,到酒泉宾馆投宿。
或许旅游旺季已过,宾馆冷冷清清,格外寂静。走进客房,祁连山就在窗口上,仿佛被窗子框起来,像幅画挂在那儿。房里摆设像20世纪三四十年代:古拙书桌、旧式玻璃橱,老式竖立衣帽架,令人兴起种怀旧心情。地上铺着地板,厚沉沉,散发出种木质温馨气息。
从西安西行以来,已经坐两天两夜火车,没洗澡。大早,宾馆还有热水供应,再迟些就没。赶紧去洗个痛快热水澡。然后,又像刚抵西安那样,先睡它三个小时“早觉”,补充两夜来在火车上不足睡眠。
九月中酒泉,已经很有些秋意。睡醒时,有种秋高气爽舒畅。决定去看嘉峪关,从县汽车站搭公车去。
站在嘉峪关高高城墙上,见到列载货蒸汽火车,喷出白烟,驶过关外北面大漠,往西域奔去。火车走后,那条白烟仍久久不散,像根柱子样浮挂在空中。真是个“大漠孤烟直”景象。
嘉峪关游人不多,寂寥得很。驻守在关外附近连解放军,集体乘坐七辆大军车来玩。年轻军人,大概难得有天假期,好像群出门远足小学生,蹦蹦跳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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