砂河的公廨田／五台山•砂河•浑源•应县（6 / 7）

这班车最终目地，其实是怀仁县，它位于大同以南约四十公里。车上没坐满，只有十来个人，大部分还是到怀仁去。只有和另两名从北京到山西出差干部，才到应县。路上，车子走路，几乎跟恒山平行。高高笔直山，就在车窗右方，颜色很怪异，混杂着橘色、紫色和铁灰色，像吐鲁番火焰山那种不毛色彩。

毕竟是七月中盛夏，天气炎热。把上衣脱，和许多其他乘客样，只穿着件背心。在这样天气，走在这样荒凉贫瘠山西高原上，倒是很符合少年时幻想中，单身走遍天涯那种“

溪，再爬上对面西岸另面峭壁，便到建筑在峭壁半空上悬空寺。

那面大峭壁，仿佛是保护着悬空寺这小庙。

悬空寺狭小楼舍和回廊，依山而建。

这座千四百年历史悬空寺，从下车东岸上望过来，精致极。但它在那大面高耸峭壁下，又显得渺小极，只占整面峭壁很小个空间。等到登上寺里，更觉得格局不大，所有房舍都特别小。寺对面，就是北岳恒山。

在峭壁上建筑寺庙，其实并不限于这悬空寺。想起两年前，在四川剑川县石钟山上，也见到座建在峭壁上不知名寺庙，而且那座庙还建在更高崖壁上，几乎是在绝崖顶处。明崇祯六年（公元1633年）徐霞客曾经到过这悬空寺。他是从保定出发，经阜平，登五台山后，再北游恒山。当时倒没注意，走正好也是同样路线。直到后来写这本游记，翻查《徐霞客游记》时，才发现这点巧合。奇怪是，徐霞客旅程，几乎全在长江以南。不知是否由于天气、兴趣还是交通不便，华北地区他只到过寥寥几个地方，而浑源便是他到过最偏远个北方县城。

游过悬空寺后，乘搭辆机动三轮车，前往浑源县城，打算转车西去应县，探访中国最古座木塔——应县木塔。11点抵达浑源时，开往应县班车刚刚走，得再等下午另班车。趁着这空当，在县城里逛圈。

城里大街上最显著，就是高高隆起恒山，铁灰色，覆斗样地在南方俯瞰着整个县城。这样山景常常令由衷地心动，仿佛很有安全感，好比真有“靠山”。当初想象中西安，本该也有这座高山守护，可惜没有。后来在云南丽江，在甘肃夏河，走在街头都可以见到这样高山，离县城那近，心里便觉得异常充实，似乎得到高山保护，又仿佛有种“悠然见南山”韵味。

浑源南大街两旁，到处是个体户摊子，好像赶集样。最吸引，是堆堆又白又大又冒着热气馍馍。忍不住买两个，坐在家供销社门前，当作午饭吃。这馍馍即北京人说馒头，做得很结实，热腾腾，很好吃。

四

下午1点钟，开往应县汽车离开浑源县城，马上便可感觉到，这次西去旅程，所经过地方，越来越荒凉。越往西走，便越接近华北黄土高原区。从浑源到应县，许多时候，不但没有大路，连小路也没有。车子走，简直就是农田间田埂路，刚好可容辆车穿过。奇怪是，这样小径竟然也有长途汽车服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