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凭着听觉，周崇煜知道梁峙撕开
面包
包装，又给自己沏
壶浓酽红茶，最后合上桌角那台复古黑胶机唱针。
优雅古典爵士乐袅袅飘进耳朵，周崇煜并不太喜欢。
相比于这类没什
旋律、听起来像是身处咖啡厅曲子，他更愿意去听快节奏重金属摇滚乐——够激烈，音量铺天盖地，足以覆盖掉周围环境其他切噪音。
从包里摸出耳机戴上，周崇煜按下开关键，预想中旋律却并没有如期到来。
检查番才发现，似乎是因为昨晚忘记关掉，耳机电量不知什时候已然消耗殆尽。
除半夜偶尔被隔壁房间恼人口琴声音吵醒，周崇煜倒觉得这样不用见面相处方式也没什不好。
至少比他在画室当寄宿生要有安全感得多。
把东西都整理完，便开始忙活着做周末老师布置作业。
五十个大动态人物速写，稍微多点儿，但对于周崇煜来说不是难事。
他喜欢观察人。
“今天休息？”那边又问。
“是。”
“没事别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，多出来跟峙哥熟悉熟悉，他人很好相处，没你想得那难。”
周崇煜听罢沉默好会儿，久到对面人都在怀疑他还有没有在听。
“嗯，知道。”他压着嗓子闷闷道，似是不怎开心，随后“咯”声挂断电话。
***
九月连续下几场大雨，让气温骤降到二十度。
月底时候周崇煜分批收到周崇燃寄来快递，快递员直接放到公寓门口，箱子摞起来足有半人高。
其中大部分都是颜料炭笔之类画具，按照画室要求，律是进口大品牌，整套买下来，看就价格不菲。
其余还有些零散生活用品，有新厚衣服，也有用来给他补身体高钙牛奶和零食坚果。
楼下
从皮肤线条肌理，到衣物光影和褶皱，对每处细节精确把控，往往决定作画水平。
而他似乎天生就具有这种对外界事物敏感度。
当然，有时候过于敏感也不是什好事。
闷头画到中午，房间外面隐约有动静。
先是拖鞋踩在木地板上脚步声，之后顺着楼梯路向下，去到客厅。
今天是周日，画室周到周六都要上课，每周只放这天假。
进入新环境已经有将近个月时间，上次和梁峙说话还是在上周末，那天也是休息日，梁峙大晚上问他要不要下来吃点外卖。
除去周日其他时间，周崇煜其实都不怎能跟梁峙碰得上面。
那人总是习惯黑白颠倒，白天睡觉，晚上偶尔出门，又或是在屋子里抽烟和捯饬合成器。
周崇煜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出门，早中晚饭都在画室解决，直到晚上十点下课回来睡觉，俩人整天也遇不上。
花小半天时间，周崇煜才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进公寓里，再分别找到合适地方，按照自己习惯分大小、种类归置好。
“喂……嗯，
都收到。”
边歪着脑袋夹手机，周崇煜将最后支小号水粉笔拆封，收进笔盒里。
电话那头，周崇燃声音低沉而稳健，耐心地嘱咐着他要将东西好好保存，“还缺什再跟说，或者你自己买也行。”
“嗯。”周崇煜简单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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