诚之操,毅然以扶世翼教,守先待后为己任”,希望借此举来“敦崇正学,维系世变”。针对这些现象,章太炎强调提倡中国学问应极力区分“官学”与“民间学”。他以廖平因经学主张而在成都遭遇清廷学官冷遇之事为例,指出:“主学者,直雅俗文吏之徒,令作述者为之屈,此为以学术效奔走,又以绝学洪业,而令俗儒定其是非,考其殿最,何其倒也!”官方提倡学术,难以辨别其中良莠,常以不当标准打压独具卓识之作。对于清z.府抬出明清之际儒者,他更是指陈此举非但不能收拾人心,反倒会造成“驳议嚣然”,更彰显其身处危机、进退失据窘态。
基于此,章太炎指出:
中国学术,自下倡之则益善,自上建之则日衰。凡朝廷所闿置,足以干禄,学之则皮傅而止。不研精穷根本者,人之情也。会有贤良乐胥之士,则直去不顾,自穷其学。故科举行千年,中间典章盛于唐,理学起于宋,天元、四元与宋、元间,小学经训,昉于清世。此皆轶出科举,能自名家,宁有官吏奖督之哉?恶朝廷所建益深,故其自为益进也。
在这里,他梳理中国历代学术流变,认为个时代凡是能称为上品学问,多源于草野,而非依靠官方提倡。在1908年为《国粹学报》撰写祝辞中,章太炎直言自己心中块垒,担心同侪阐扬国学,易被清z.府收编利用,甚至有人因醉心利禄而“以其合者取宠”,这不但厚诬古人,而且为虎作伥。所以他强调“学以求是,不以致用,用以亲民,不以干禄”。在g,m阵营里,有心阐扬中国传统者应甘于自处民间,白首学问,拒绝借学问来干谒权贵,曲学阿世。此外,他还提醒应警惕在论述中国传统之时,因为“视新学与之合”,于是简单比附,“内契于愚心,外合于殊国”,为带有近代资本主义色彩“豪强自治”“工商兼并”“喻利轻义”等有利于富豪权贵政治宣传张目辩护,反而忽视为平民伸张权益,致使“世受其弊”。其作俑者,“非独新学,亦国粹之咎已”。
在1906年东京留学生欢迎会上演讲中,章太炎提出要“用国粹激动种性,增进爱国热肠”。而所谓“国粹”,主要就是中国历史,其中包括语言文字、典章制度与人物事迹。1909年,他在与国粹学报社信中谈道:“弟近所与学子讨论者,以音韵训诂为基,以周、秦诸子为极,外亦兼讲释典。盖学问以语言为本质,故音韵训诂,其管龠也;以真理为归宿,故周、秦诸子,其堂奥也。”以上这些,加上在重订本《訄书》中占据相当篇幅中国历代学术流变论述,构成世所称道“章氏国学”主要内容。
在清代汉学传统里,小学(语言文字之学)被视为治学之基础。顾炎武说:“学者读圣人之经与古人之作,而不能通其音;不知今人之音不同乎古也,而改古人之文以就之,可不谓之大惑乎?”戴震亦言:“由文字以通乎语言,由语言以通乎古圣贤之心志,譬之适堂坛之必循其阶,而不可以躐等。”在章太炎清末民初学术著述中,致力最勤、成果最多当属语言文字之学。他强调:“盖小学者,国故之本,王教之端,上以推校先典,下以宜民便俗。”他之所以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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