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蠢吗?今天是第三天,要回苗寨。回去机票。”
安蔓后事手续没那快办完,身份证应该还能用得上,秦放掏出手机订票,操作时候,忍不住看司藤好几次:是妖怪本身就特别擅长控制感情还是司藤这个人特别?普通女子听到旧情人消息应该会方寸大乱吧?可是司藤,像盘按部就班收放自如棋,三天就是三天,容不得更改,不继续深究,哪怕邵琰宽这头线索初见端倪。
订完票,他看看时
华美纺织厂少东,邵家公子,演得手惟妙惟肖好戏。
司藤伸手掀落桌上茶盏,大笑起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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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庆懵懵懂懂,不明白为什说好端端,女客为什会突然间拂袖而去,秦放也愣下,跟邵庆匆匆交代几句之后赶紧追出去,司藤走好快,两手插在貂皮大衣兜里,腰背笔直,脸色铁青,专往道路中央走,好几辆车子歪斜着紧急刹车,恼怒司机伸头出来想骂,目光触到她森戾眼神,话到嘴边又打个激灵收回去。
秦放好不容易赶上她,知道煞风景,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她:“司藤,遵守交通规则。”
往常,都是谢戏才去后台看角儿,哪有戏到半去后台道理?
满腹狐疑,还是跟着去,角儿都上场,后台里安静很,邵琰宽握她手,穿过狭小拥挤后台化装间,她看到桌上摆着林林总总勒头、贴片子、插头面、彩匣子、五颜六色戏服……
就只是这点家当,上场就像龙点睛,人活戏。
邵琰宽撩开帘子,胡琴京二胡声音没间隔,直透耳膜,她吓跳:“这是戏台啊。”
是啊,是戏台,邵琰宽微笑着,拉着她上戏台。
“黄浦江。”
秦放先没听明白,还以为是电视里那种接头暗号,诸如“扬子江扬子江,是洞庭湖”,下秒反应过来,她要去黄浦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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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放没看过民国时黄浦江,不知道当时景致如何,他坐在沿江观景座椅上,看看凭栏静立司藤,又看看对岸林立高楼,终于忍不住走到她身边,还没来得及开口,司藤问句:“票定吗?”
说话间,艘观光游轮鸣着长笛从江面驶过,秦放下意识回句:“游轮票?”
那多人物,各色行头,蟒帔绶带,上下翻飞,字正腔圆认认真真地唱念作打,对这两个格格不入局外人视而不见。
她有点懵,随着邵琰宽走到戏台中央,脚下穿双镶珍珠缎面高跟鞋,敲在木质戏台上蹬蹬蹬,无意间抬脸,那个全身披挂英气勃勃女将铿锵开唱:“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,天波府走出来保国臣,头戴金冠遮云鬓,当年铠甲披上身……”
时间,恍在戏中,忽然闪过个念头:这世上,谁人不作戏?这偌大人间,原本就是出戏套出戏,今日台下情,来日台上戏。
邵琰宽说:“司藤,这台上唱戏,都是假,曲终,人也就散。可是对你,却是真,台上台下,人前人后,心意,到哪里,都是明明白白。”
他单膝跪地,袖内变戏法样翻出块丝白手绢,绢中包朵鲜艳欲滴玫瑰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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