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威拱手:“多谢皇后惦记家母,臣等在此拜谢,来者是客,段使若有余暇,不如也并入座。”
对方
这出闹得大家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面面相觑。
但皇后使者到来,主人理应出迎,于是乐曲停下,众人正襟危坐,都瞧着门口方向。
苏威整整下摆,正要出门,便听门外传来爽朗笑声:“不必劳烦美阳县公出迎,自己进来便是!”
这声音甚为陌生,在场许多人都没什印象,只觉得此人殊为无礼,唯独沈峤微微蹙起眉头,心生不妙感觉。
进来是名年轻男子,身形高大,络腮胡子,虽是穿着中原服饰,却有股剽悍之气。
此时宾客已陆续到齐,席上济济堂,高朋满座,既有皇室宗亲,名门望族,又有江湖人士,各门各派,此番景象难得见,也因苏威苏樵两兄弟身份不同缘故,才会如此。
时下民风开放,每人各据案,男女宾却可同屋,只是厅堂中间摆上面小屏风,以作象征性隔开,女客那边自有苏威妻子照料,苏母秦老夫人高坐主位,左右下首分别是苏威苏樵两兄弟,侍女捧着美酒佳肴流水般奉上,时间谈笑风生,宾主尽欢。
席间乐师鼓瑟吹箫,舞姬着华裳翩翩起舞,沈峤眼睛看得不大清楚,却也能瞧见女子身姿曼妙婀娜,襟飘带舞,宛若天人下凡,鲜花临道,这种神圣无邪之中又带着不自觉魅惑舞蹈,迥异于时兴胡舞和戎舞,也与南朝“低鬟转面掩双袖,玉钗浮动秋风生”乐舞不同,在座宾客耳目新,纷纷叫好,酒过三巡,有些平日喜好舞蹈客人,还大声击节伴奏起来。
普六茹坚见沈峤看得有趣,便顺口解说:“这种舞曲叫《小天》,传自龟兹,龟兹人崇佛,龟兹亡后,乐曲传至中原,是以这曲子里也带着佛门色彩。”
沈峤恍然笑道:“莫怪这些乐姬袒肩露脐,首饰繁多,原来是龟兹风格!”
他双眼睛锐利有神,侵略性极强,进门之后并未去看苏威,反是四下先搜寻圈。
除江湖人士之外,被他看到人,无不主动移开视线,嘴上没说什,心里都觉得有些不舒服。
普六茹坚咦下,小声道:“此人神采充盈,怕是先天高手,在长安怎从未见过这号人物?”
苏威也问:“皇后殿下青睐,苏家上下感激不尽,敢问足下如何称呼?”
对方笑:“在下段文鸯,美阳县公不必多礼,令堂慈名远播,皇后也早有耳闻,可惜缘锵面,听说令堂寿辰,特命在下送份薄礼,聊表心意。”
普六茹坚亦笑:“正是。”
客主融融之时,便有名仆从自门外匆匆而入,小跑至苏威旁边耳语阵,苏威脸色微变,作个手势。
伴随声悠长金鸣,舞蹈骤停,乐曲消失,宾客们仿佛从无边无际极乐世界中回过神来,都不解地望着主人家。
苏威起身拱手道:“皇后闻知家母寿诞,特请人送来贺礼,诸位还请稍待片刻,待威迎来使,再回来待客。”
周国皇后姓阿史那,正是突厥人,也是周帝为笼络突厥而迎娶妻子,平素与苏家并无交往,苏母生辰,皇帝已经送来贺礼,照理说没有皇后什事,但她却偏偏也派人送礼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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