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之间对话很快,似乎没有经过深层思考,实际上却很耗心神,是他这辈子所做最复杂、也是最精彩次说服,其中有两次,叶红鱼态度明显有所改变,险些被他说服。
然而最终还是没有成功。
叶红鱼向岸边走去,水珠从光滑身体上滑落。
“既然你确定就是不想让冥王找到人间,那你更不能杀桑桑。”
宁缺盯着她赤裸背影,眼睛微亮,没有任何挫败情绪,继续说道:“老师说,如果桑桑出事,她体内烙印便会释放,冥王便能知道人间位置。”
“既然如此,道门哪有资格说书院虚伪。”
叶红鱼看着他平静说道:“道门本就是虚伪,从不否认,但你们书院总认为自已不是虚伪,这便是为什说你们虚伪。”
宁缺看着她忽然说道:“放羊放万年,换成各种方式吃羊肉,吃到最后总是会腻,你有没有想过换种生活方式?比如去山里打猎。”
叶红鱼静静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宁缺又道:“冥界入侵,肯定是很壮观画面,无数年来,只有们这代人有机会看到,永夜降临人间,你难道不想看?”
这种话说出来确实没有什说服力,但她还是妻子,就算她恶贯满盈,难道就能不管她?”
“有道理,但这是你身为男人道理,不是人间世道理。”
“牺牲个人,拯救整个世界,这就是人间世道理?相信无论讲经首座,还是七枚大师,都愿意陪桑桑去死,但你不是这种人。”
叶红鱼说道:“不错,之存在,本就是最重要事情,你妻子会不会死,不足以让付出殉葬代价,若将来冥界真入侵,与冥王打仗再死,也算不枉此生,但这不影响尝试杀死她。”
“为什?”
叶红鱼轻轻擦拭身体,没有转身,直接说道:“夫子不会这样
叶红鱼说道:“想看,但不能违背昊天意志。”
宁缺说道:“拜托,你又没有听过昊天说话。说不定他老人家在天上寂寞无数万年,直盼望着冥王找到这边,好与对方打上架,如果你把和桑桑杀死,冥王永远找不到人间,昊天会孤单至死,苦过苦瓜。”
他知道潭里那个女人很可怕。
最可怕地方,便在于他和她是同类人,但叶红鱼境界修为却始终压制着他,换句话说,宁缺只能和她硬拼,却没有办法拼过对方。
他宁肯和七枚大师再战三场,甚至再次面对讲经首座,也不愿意与她作战,于是他直在试图说服对方放过自已和桑桑。
“她是冥王之女,这是原罪。”
“哪里有什原罪,不过是利益,涉及到绝大多数人利益,人间整体利益,所以在你们看来,这是不可饶恕罪。”
“难道你现在才明白什是善与恶,什是功与罪?这本来便无关德道,只关乎利益,对世人有好处便是善,没好处便是恶,对越多人好便是大善,对越多人没好处便是大恶,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,那便是不可饶恕之恶。”
“然而你现在已经贵为西陵大神官,自然不用服从这个规则。”
“不错,们是制定规则人,们是牧羊者,只是当有人威胁到羊群,甚至整片草原时候,们也会按照这个规则来行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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