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便是不对劲地方。
叶红鱼收回目光。
她目光落在对岸。
宁缺直空着双手里,不知何时多出把铁弓。
弓弦已然紧绷,正在骤松。
这丝感伤情绪很淡,所以很真实,绝对不是伪装出来。
叶红鱼静静看着对岸,感受到他真实疲惫、感伤、惘然,下意识里生出些同感,抬头望向空中那片乌云。
然而就在她抬头那瞬间,她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。
不是警兆。
她道心没有发出任何警兆,说明切如常。
说。”
宁缺说道:“这是老师让大师兄转述给讲经首座话。”
叶红鱼开始穿衣,寻常美女容易被弄至狼狈穿衣过程,在她身上依然显得那般赏心悦目:“如果这真是夫子想法,他早就把你和桑桑接回书院,或者带去天边,哪里还需要大先生如此劳累地四处奔波?”
宁缺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朝阳城后,大师兄和悬空寺讲经首座在白塔寺里也有过番类似对话,讲经首座看法和叶红鱼如出辙。
此时听到叶红鱼推论,他不由身体微震——他直以为这真是老师看法,他直把这看成桑桑最后希望。
那根黝黑铁箭,刚刚离弦,箭尾处白色湍流正在形成。
铁弓之后,宁缺平静面容显得格外冷漠。
叶红鱼知道死亡片刻之后便要到来,甚至已经注定将要到来。
此时她终于明白,宁缺直在做,并不是他这生最耗心神、最复杂也是最精彩次说服……
而是他这生最耗心神、最复杂也是最精彩箭。
然而还是有些地方不对劲。
她忽然想到,宁缺这种人可能会感伤,但不应该在大战将临之前感伤,因为任何多余情绪,对战斗都没有好处,他应该很明白这点。
最关键是他那自嘲笑。
就算他这两年经历太多事,心有所感,难以压抑,也不应该自嘲笑,因为自嘲笑和感伤加在起,那便有放弃意味。
叶红鱼坚信自已无论面对任何情况都不会郁郁,无论面对怎样强大敌人,在战斗结束之前,都不会放弃,那他也不会放弃。
满是泥点血色神袍重新回到叶红鱼身上,沉重神冕缓缓落下,在野外水潭里嬉水入浴美丽少女,顿时变回恐怖裁决大神官。
黑色乌鸦在马车顶上嘎嘎叫着,难听,而且不吉。
宁缺脸色难看至极,喝道:“闭嘴。”
黑色乌鸦安静片刻,然后再次继续开始鸣叫。
宁缺自嘲笑,摇摇头,不再理会,把桑桑搂进怀里,抬头望向空中那片厚厚乌云,脸上流露出丝感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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